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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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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福爾摩斯開心地(?)叫。 「別管!」片山鼓起腮幫子。 「如果是用來賭錢就好了。」中尾千惠愉快地說。「不然現在是大贏家了。」 「我去洗澡。」石津站起來,伸個懶腰。「難得來到溫泉嘛。」 「說的也是,等會我也去。」 石津出去了——這裡是片山和石津的房間,現在只剩下中尾千惠和片山兩人。 「我做甚麼都做不好的。」片山難為情地搔搔頭。「唯一的優點,大概是讓人家贏了令人高興吧。」 「——萬分多謝。」中尾千惠在榻榻米上坐著說。 「為甚麼要多謝?」 「你甚麼也沒問我。」 「嗯……」片山聳一聳肩。「人總有各種私隱吧。」 「片山先生——」 「嗯!」 「你是好人哪!」 片山笑一下,說。「大家都說我是『好人』,可是一直不受歡迎。」 「我……是逃出來的。」中尾千惠說。 「逃?」 「是的。」 「為甚麼?」 「我……殺了我丈夫。」中尾千惠說。 片山瞪大了眼,正要說甚麼時,傳來「呱嗒呱嗒」的腳步聲,石津沖進來。 「片山兄!」 「喂,幹嘛那副裝束?」片山瞠目。 石津身上只有一條內褲。 「對不起。可是——不得了啦!」 「甚麼事?」 「剛才,我去大浴場,有個男人在水裡——」 「有啥關係?他走進了女人浴室?」 「不,他身上穿著衣服。」 「一定是喝醉了。」 「不!他死了!」 「早點說嘛!」片山跳起來。福爾摩斯比他們搶先一步,沖出房間。 § 第三章:黑夜狙擊 那男人穿著西裝。 石津把男人從浴池拉出來。年約五十歲前後,看起來像普通上班族。 「是不是死了?」石津說。 「唔——好像沒有外傷。」片山說。 「可是,穿著相當糟糕咧。」 確實,看似有過嚴重的衝突,領帶幾乎扯破脫了,襯衣的鈕扣也飛了,加上外套的袖子有點破損。 「多半是打鬥的結果,被人把頭浸過熱水中溺死的。」片山說。「無論怎樣,這是謀殺。」 「怎辦?」 「還能怎辦?告訴旅館的人,立即報警。」 「知道。那麼——」 石津還是內褲一條的打扮,正當他急急穿上衣服時,更衣室的門「咯勒」一聲打開。 「咦,石津,發生甚麼事?」晴美探臉進來。 石津陷入恐慌狀態。 「嘩!晴美小姐——請稍等一會!」 「幹嘛臉紅?」晴美泰然自若。「哥哥的那種打扮,我看得多了……才不會放在心上哪。究竟發生甚麼事?」 「呃……是……」石津抱住衣服,一步一步後退。 「喂,快去呀!」片山倏地走出來,撞到石津。 「嘩!」他沒想到石津的背就在眼前,震驚是理所當然的。於是身體失去平衡,往後踉蹌,不料腳下一滑…… 「嘩啦」一聲巨大的水花,片山掉進浴池裡。 「——媽的!」片山換上旅館的浴衣(一種單件和服),頻頻用毛巾擦著濕頭髮。 「既然沒衣服替換,就不要跳進水裡嘛。」晴美說。 「又不是自願的!」片山反駁。 在旅館的玄關大堂內,好不容易來了一名當地的警察。至於縣警和驗屍官等,又要過一段時間才抵步。 「終於發生命案啦。」晴美說。「我就猜到可能會有事發生。」 「別高興得像饞嘴貓好不好?」 「我又不是福爾摩斯。」晴美說。「哎,知道死者身份了嗎?」 「不,外套口袋是空的。旅館的人也說,他不是這裡的客人。」 「跟甚麼人打鬥——你怎樣想?」 「想甚麼?」 「跟那個中尾千惠有沒有關連?」 「——對!我忘了。」片山敲一下頭。「她說了句甚麼『我殺了丈夫』似的——」 「你說甚麼?」 「去房間看看,她在我房間。」 晴美和片山邊走邊說:「你和她在房間幹甚麼?」 「下五連棋。」 「——甚麼?」 「五連棋。圍棋子的白石和黑石——」 「那個我知道哇!」晴美再度陷入絕望…… 「應該還在啊。」 片山「咯勒」一聲打開房間門——有東西迎面飛來。不太想遇到的東西——拳頭。拳頭直擊片山的下巴,片山精采地栽個人仰馬翻。幸好不至於失去知覺。 「嘿!」晴美反射地舉腳去踢對方的跨下。如果命中的話,對方也會栽倒—— 一看對方的臉,晴美愣住。 「唔,是你——」 他是那叫池田的年輕人。 「你沒事吧?痛不痛?」 「你該擔心的是我!」片山終於爬起來,大聲怒吼。 「對不起。」池田搔著頭說。 「你知道這叫襲警嗎?」片山鐵青著臉。「加上妨礙執行公務,兼阻礙辦公,起碼關你兩三年。」 「算了算了。」晴美說。「被打罷了,又不會少掉一塊肉。」 「你以為是別人事呀。」片山摸著仍然作痛的下巴。 「對了。你到底為甚麼打他?」晴美問。 「呃。」池田遲疑片刻。「我認錯人。」 「認錯人?」 「我以為她的丈夫追來了。」 片山和晴美對望一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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