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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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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殺夫 「會不會給你們添麻煩?」中尾千惠重複地說。 「沒關係啦,反正我們人多嘛,多一個更有氣氛。喂,哥哥,你說是不是?」晴美望著片山的臉說。 「噢……是啊。」 除了這句話以外,片山不知說甚麼才好。 在車站的門外,晴美等人,還有片山和石津,正在等候旅館的車。 「喵。」 噢,當然,福爾摩斯也一起。還有一個——那個穿紅色套裝的女人,自稱中尾千惠。 剛乘搭的列車緩緩開動,很快就融進黑暗中了。 那三個醉男人,因著石津的關係,乖乖地在火車上睡著了。 「更重要的是,你方便嗎?」晴美問。 中尾千惠點點頭說:「我無所謂。」 「有沒有預定要去的地方?」 「沒有,去哪兒都可以。」 ——好奇怪的女人,片山想。 因著是形勢近迫,片山當然沒有作好旅行的準備,這點中尾千惠也一樣,紅色套裝加一個手袋——僅此而已。 怎麼看都不是出外旅行的裝扮。不過,她大概比片山多帶些現金吧? 晴美把片山拉到稍遠處,壓低聲音說:「——稍微知道一點內情沒有?」 「完全不知情。」 「果然不出所料——不過,對方好像也沒有特別的目的地,不是嗎?」 「嗯,但不可能是憑一時高興吧。」 「說的也是,一定有某種理由。怎會一個人跑到這種地方來呢?」 又不似是跟誰約好碰頭吧。因她說在哪兒下車都可以。 「對呀——怪有趣的。是否跟某宗罪案有關連?」 「喂,她會聽見的。」 「沒關係啊?今晚和她好好談一下吧。」 「我嗎?」 「我去和她談也可以。但我是幹事,好忙的。」 「我試試看好了。」 片山畢竟也想瞭解一下,自己所跟蹤的對象是何方神聖…… 「喵。」福爾摩斯高聲叫。旅館的旅遊巴士來到車站前面了。 時鐘一口氣往前移動——又到晚上十時了。片山在打大呵欠。所謂的宴會廳,是個頂多十個榻榻米大(約三十三平方米)的和式房間。 晴美的校友團、片山、石津、中尾千惠、加上福爾摩斯——有點誇張些——正在那裡進行盛宴。 當然,片山是專門吃的,石津則是吃喝專科並行。 這是小溫泉鎮的旅館,有點殘舊了,但食物不錯。宴會是從晚上七時開始,已經持續了三個小時。 片山覺得疲倦也不稀奇,而福爾摩斯早已在角落上蜷成一團。 「——好了。」晴美大聲說。「酒也差不多喝完了,今晚就到此散會吧!」 「噫,都不好玩的!」 「再喝嘛!」有人喊。 「我沒說不能喝呀。待會大家各自回房間喝,不然就出去外面喝,悉隨尊便!」 「男人不夠呀。」有人說。 「如果你們喜歡的話,這兩個可以隨時出租,而且是免費的。」 晴美的話叫片山和石津瞠目。 ——結果,由於無人要「租用」的關係,宣佈曲終人散的宴會廳上,出現了石津一個人在繼續大吃大喝的「慣常」情景。 「很疲倦啦。」片山出到走廊,又打個大呵欠。「我要睡覺去了。」 「嘎!」冷不防,福爾摩斯在腳畔咆哮,嚇得片山跳起半天高。 「啊,別嚇我!你剛才不是呼呼大睡了嗎?」片山發出怨言。 其實三色貓只是淺淺地睡著了。 「知道啦。」片山歎息。 旅館的玄關大堂——其實空間不大——中尾千惠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沙發殘舊得像中古品,隨隨便便擺放在那裡。還有一架畫面顏色轉淡的彩色電視開著,予人感覺蒼涼的光景。 除了中尾千惠以外,並沒有其它人。片山遲疑著不知應否跟她招呼,因為她正在非常專心地讀著報紙。 她在看甚麼新聞呢?說不定,正在讀著跟自己有關的報導。 如果知道她在看哪一版就好了,可惜從片山所站的位置完全看不到。 對了——片山用腳捅了一下福爾摩斯的屁股。 福爾摩斯彷佛在說「麻煩的傢伙」似的眼神望望片山,然後靜悄悄地往中尾千惠處走去。來到她的腳畔時,它鑽過她拿報紙的手下面,翩然跳到她的膝頭上。 「嘩!」中尾千惠驚呼一聲,然後笑道:「——原來是你呀!」 福爾摩斯「喵」了一聲,然後發出「唰」地一聲。 「哎呀,不行呀,把報紙弄破啦。」 中尾千惠合起報紙——待會只要看看是哪一頁破損了,就知道她剛才讀的地方了。 「咦?!片山先生。」 「——嗨。」片山走進去,坐在稍遠離的沙發上。 「對不起,我這樣中途加入……」 「一點也沒關係呀。」 「你妹妹很好人哇。」 「是嗎……」 「非常活潑,人又漂亮。」 「太活潑了,叫人傷腦筋哪。」片山說。 話未說完,晴美就帶著四五名夥伴走過來。 「嗨,哥哥。」她向片山揮揮手。「我們出去一下,外面的酒廊還開著吧。」 「不要醉得太厲害啊。」 「如果醉得走不動時,我會打電話叫石津來的。」晴美說著,跟女伴們「嘰哩呱拉」地出去了。 片山苦笑說:「現在的女孩子,喜歡一大夥兒地出夜街。」 「年輕時,我也是這樣。」中尾千惠說。 「甚麼年輕時……你不是很年輕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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