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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莉薩的臉陰鬱下來。片山後悔不應該這樣說。

  「哥哥是哥哥,我是我。」莉薩似乎是說給自己聽的。「憑我的力量,根本無法幫助他。」

  她的說法像是豁出去似的,聽起來十分悲哀。

  「片山先生。」莉薩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你會把我押送去警局嗎?」

  片山頓了一會兒。

  「不。假如這樣做的話,我希望你自己去。因我不是這裡的刑警。」

  「我好高興。」莉薩小聲地說。

  然而聲音雖小,卻有真實的迴響。

  「咦?」片山驀地察覺,「你怎知道我的名字?」

  「從你妹妹那聽來的。」

  「晴美?」

  「這件衣服,還是晴美姐姐送給我的。」

  晴美這小妮子……她的義理人情有她的一套!

  「哎唷——」片山腳絆到甚麼。「這是甚麼?好像是皮包。」

  腳畔的陰暗處,掉了一個女性手袋。

  「誰的呢?」莉薩說。

  「打開來看看好了。」

  片山拿到明亮的地方,打開手袋窺望內部。

  「裡面有護照。」

  「這麼重要的證件——」

  「我想不是有意跌掉的。」

  片山說著,打開護照來看,不由睜大眼睛。

  照片上的人物是水科禮子。

  「你本來約好跟這個人見面?」莉薩問。

  「嗯。看來她不是掉了皮包,而是……」

  「被人綁架了?」

  「可能是的。」

  片山的心情沉重起來,當然他很擔心水科禮子的安危,但一想到不知晴美會說甚麼時……

  2

  「你做了甚麼事啊?」晴美的話像慰勞戰士似的投向片山。

  「我——」片山的頭還在隱隱作痛。

  「你不是刑警嗎?竟然被人當面綁架女人,太羞恥了!開除你!」

  「喵!」福爾摩斯的叫聲,不知表示贊成,抑或嘲笑。

  這是酒店中晴美的房間。片山、晴美和福爾摩斯正在舉行「三巨頭會談」,內容方面傾向于不充實的多。

  「你還不是?瞞著我帶莉薩來這裡住!」

  「這有甚麼不對?不可以嗎?」

  「我又沒說不可以——」

  「那孩子饑寒交迫。渾身發抖。你認為我幫她是錯的嗎?難道哥哥是這麼冷酷無情無慈悲心的惡人?」

  「不要說得那麼難聽好不好?」片山放棄了,歎一口氣。「我知道的,莉薩不是太壞的女孩子。」

  「對呀!我們可以憎恨罪惡,但不可以憎恨人!」

  晴美搬出一番大道理來,她相信自己絕對正確。

  「喵!」福爾摩斯愉快地叫了一聲。

  「不過,這是怎麼回事?」晴美突然改變話題。

  見風轉舵,這是晴美拿手的把戲之一。

  「甚麼事?」

  「水科禮子被拐的事呀!那還用說,傻瓜!」

  光是如此這般的受到晴美的「訓練」,片山日後無論娶到怎樣好勝倔強的太太也無所謂了。

  「問題在於她是以水科禮子的身份被拐,還是以柳美知子的身份被拐……」晴美說。

  「還不是同一件事?」

  「笨蛋!」

  「喵!」

  片山完全失去招架之力。

  「可是,為何綁架她呢?」

  「這是我想問的。」晴美聳聳肩。「現在她確實被人綁架了喲!」

  片山沉吟一會。「對了,明天就是演奏會了。」

  「我也想到了。」

  「換言之,為了使柳美知子不能出席?」

  「對。這是目前可以想像的唯一理由。不過,有必要做到那個地步嗎?」晴美說。

  「假如有人指使的話,歹人就是月崎彌生了。」

  「唔……有沒有其它可能?」晴美盤起胳膊。「先撇開理由不談,假設是殺死林先生的同一個歹人做的,膽敢殺人的話,區區綁架的事當然也敢做了。」

  「不錯。」片山點點頭。

  話是那麼說,一名二十一歲的少女,怎會做出如此絕情的事?片山無法瞭解。

  「不過,殺死阿林的不是月崎彌生。因為當時她不在現場,不可能是她。」

  「我知道。那麼,肯定有不同的犯人了。」

  晴美的假設隨時改變,乃是一貫的特徵。

  「總之,兇手如何殺阿林,怎樣消失蹤影?這點不能解釋的話,兇手就找不出來了。」片山喃喃地說。

  「福爾摩斯,你有甚麼高見沒有?」晴美問。

  福爾摩斯露出嘲諷的眼神(?),喵一聲,轉向門口。

  晴美咦一聲,回頭去看的當兒,傳來叩門聲。

  「片山兄!晴美小姐!吃晚飯囉!」

  石津的聲音透過雙重門,清清楚楚地傳進來。

  「栗原先生呢?」晴美問。

  「他陪太太去聽今晚的演奏會了。」麻理一邊翻菜牌一邊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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