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歌劇場 | 上頁 下頁 | |
二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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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餐廳本身曾經重建好幾次,只有進門處的柱子是創業以後就有的。 石津伸出拳頭敲敲柱子,大驚小怪地說:「哈,堅若磐石。」 其實是一間迎合普通大眾的餐廳,沒有特別豪華的感覺。然而很有德國風味的情調,做的也是家常小菜的味道,室內建築很像古老的民家。 ——歌劇院的騷動已經過了一整天。 「真是對不起。」麻理低頭致歉。 「麻理小姐,你不需要道甚麼歉的。」晴美說。 「不,假如我不帶你們去歌劇院的話——」 「你想得太多了。」片山擠出一絲略嫌軟弱的微笑。「任誰也不知道會發生那種事。」 「不錯。」栗原點點頭。「況且,這裡的警察也能諒解我們的處境了,應該高興才對。」 「我也太過粗心大意啦。」晴美稀罕地承認自己的錯誤。「我不應該把那支槍撿起來——必須考慮到上面會有我的指紋啊!」 理所當然的,維也納的警察請指紋的主人晴美去錄口供了。 ——阿林坐在廂房席座位上,被穿過椅背的槍彈打中,往前僕倒的當兒,整個人翻過扶手,滾落到下面的池座,即刻死亡。 但是,縱使有東京警視廳的警視同行,警方也很慎重地調查聆訊了。根據栗原的證詞,檢查了晴美的手部硝煙反應,得悉完全沒有反應的緣故,才肯相信晴美當時只是撿起手槍的供詞。 「再這樣愁眉不展的話,無法開始喲!」栗原用充滿朝氣的聲音說。 「可是……」麻理又低下頭去。「直到這宗案子了結以前,大家都不能離開維也納啊!」 「反正我們想優哉遊哉地慢慢遊覽嘛。你說是不是?哥哥。」 「嗯——是啊!」 片山被晴美的手肘用力捅了幾下,不由往相反方向閃開身體,卻跟麻理相碰了。 「我可以一直留在這裡。」石津喝了一口葡萄酒。「這裡的食物太好吃了!」 麻理微笑著,輕輕抹掉眼淚。 「謝謝你們……」 「哥哥!」晴美又捅了片山一下。 「幹嘛?好痛了!」 「這個時候,男人的義務是給麻理小姐一個吻!」 「吻?」片山睜大眼睛。「可是——這樣可能會帶給對方麻煩啊!」 「沒有的事。對不對?」晴美說。 麻理紅著臉垂下頭去。 「可是……當眾違反輕度犯法的事……」 「這裡又不是日本!如果是這樣,機場和車站的情侶必須一一逮捕啦!」 「是……是嗎?這個——也是好事。為了表示日本和奧地利的親善關係……」連片山也不知道自己在講甚麼。 「不必了。不要勉強自己。」麻理輕輕碰一碰片山的手臂。「我很瞭解片山先生的為人。」 這句話使片山的心隱隱作痛。他決定——一死了之! 片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快地吻了麻理一下,像一陣風——不,比風還快的速度。 「嘩!」石津發出「非人類」的叫聲。 「喵!」福爾摩斯的叫聲當然也是「非人類」的。 「你的女性恐懼症也痊癒不少了吧!——來,好好大吃一頓!」栗原立刻攤開菜牌。「咦,不是用日語寫的啊!」 「那還用說!」片山笑了,對麻理說。「必須請你說明了。」 「是。」麻理的臉泛起紅潮。 確實,就這麼一個小插曲,改變了整個氣氛。 這也不行、那也不是的爭執一番後,終於決定全體都叫維也納著名的牛仔肉排。 「終於心平氣靜啦!」石津如釋重負地說,大家又笑起來。 「麻理小姐。」晴美看著背後的牆壁,問:「這些簽名是甚麼?」 片山一行人坐的是靠裡邊的角落,好像貴賓室一般,從後面的牆壁到天花板,密密麻麻的好幾百個簽名。 「凡是來過這個餐廳的人,都在牆壁上簽名留作紀念。由於很古老了,許多作曲家都來過——那個不是海登的簽名嗎?這邊是貝多芬。字很醜,不容易讀。」麻理說。 「哦?貝多芬的簽名?」 「這個是——莫紮特。其它還有很多。」 「好厲害。」晴美感歎不已。 片山好奇地眺望著。假如是莫紮特和貝多芬的簽名,應該很貴重了,竟然沒有特別宣傳,正是有趣之處。 「也有日本人的簽名!」石津說。 「嗯。反正只要有空白的地方。誰都可以簽名。普通的客人也可以寫上自己的名字,無所謂的。」麻理說。 「那麼,福爾摩斯畫上自己的腳形如何?」晴美問。福爾摩斯「喵」了一聲,表示作狀。 大家在等上菜之際,片山繼續眺望那些簽名。 當然不會寫得十分工整,日本人讀不出來的字很多。最清楚的一個,恐怕是日本人用羅馬字寫的J.Akagawa(作者的名字)了。 驀地,片山皺皺眉頭。那個好像也是日本人。 ANZAI……是不是安西?名字是……KANEKO。 ANZAI KANEKO。安西兼子。難道是那個安西兼子?她來過維也納無數次,在這裡簽名也不足為奇。 她的名字下面是小孩子的字體,用平假名寫的。同樣顏色的鋼筆,顯然是一起來的。 「甚麼名字呢?(YA)嗎?……(YAYOI)……彌生?」 月崎彌生嗎?片山嚇了一跳。 仔細一看。那裡寫的是「ANZAI YAYO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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