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東西南北殺人事件 | 上頁 下頁
一三


  「所以,你就生氣了!」

  「是的。我就沖出去拿起桌上的錐子,對著父親刺過去。——然後我叫河村快點回去,我留下來收拾現場,安排成像有女人來過的樣子,千草真弓的口紅湊巧跟我的一樣,所以就想拿她當替死鬼。」

  「可是,河村有不在場的證明,那怎麼解釋呢?」

  「我們付錢給那老闆娘叫她做假證明的。他好像跟那老闆娘也有交情的樣子。」

  「現在還是愛他嗎?」

  由利子靜靜地搖著頭。

  「當我發覺自己殺死了父親之後,腦子突然清醒過來。那種人只不過是靠著女人吃軟飯而已,而我卻為了那種男人……殺死了兩個人,我真的很笨!」由利子對井上微笑地說:「不銬手銬嗎?」

  井上咽了口水說:「最好是你去自首,說不定可以減輕刑罰。」

  由利子搖搖頭說:「一個人上警局去被逮捕很不是滋味。可是,若是被你逮捕的話,我心甘情願。」

  井上心痛地歎氣道:「走吧!」

  「有點精神好不好?好像是你被逮捕似地。」由利子笑著對他說。

  「我說得沒錯吧!」大貫滿臉得意地搖晃著椅子,「兇手一定是那家族的人,我早就覺得那女孩子怪怪的囉!」

  井上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仔細想想,如果照平常的方法來調查松阪被殺案件的話,說不定由利子就巧妙地逃脫過這罪嫌。就是因為大貫無理地搜查住家,使得由利子走投無路,自己留下線索。

  這麼看來,大貫亂七八糟的推理還有它想不到的功用呢!

  可是,若沒有他那亂七八糟的推理,由利子也不會去殺第二個人。——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再來說「可是」、「如果」也是挽回不了任何事了。

  「喂!井上!」一位同事走到他旁邊,「松阪由利子的口供已經問完了,可是她說曾交給白井一百萬圓,我們在現場卻沒有發現啊!」

  井上看了大貫一眼,大貫連忙大聲地說,「啊!對了!事情太多忙得都給忘記了!」一邊虛張聲勢地說,一邊從抽屜裡拿出信封放在桌上說,「就是這個!」

  井上覺得大貫想故意地隱藏那筆錢,不,不是故意,而是絕對存了壞心!

  「怎麼了?井上!臉色不太好喔!胃痛嗎?」

  「沒有啊!」

  「刑警這行業啊,本來就是多操心的職業!」大貫悠哉地吐著煙霧說:「可是,你也做得滿愉快的嘛!」

  二、迷魂陣殺人事件

  (1)

  「以上的說明,我想大家都瞭解了,這次的搜查關係到我們警務署搜查一課的信譽問題!」

  箱崎刑警課長加重語氣地頓住,巡視一下圍著會議桌坐的幹部的臉上神情,然後再接下去說:「絕不允許有一點點的小錯誤,得一百分就是一百分,得九十九分就等於零分。這一點你們要好好地記住!」

  在座的刑警組長們似乎受到上司訓示的影響,每個人的臉都繃得緊緊的,使得空氣中蒙上了一層緊張感。箱崎課長停了一會兒,又繼續說:「相信你們都已經瞭解我所說的。希望你們回去後要好好地轉告屬下們,謹慎地守住自己的崗位。有沒有什麼疑問的?」

  會議室一片沉靜,連一聲咳嗽聲音都沒有。箱崎滿意地點點頭說:「那麼,今天就到——」

  箱崎尚未說完,突然傳來了一種奇妙的聲音,好像是空調的馬達緊縮似地,呼——,呼——地反復響著,不像是從天花板或會議室的角落傳來,倒像是在會議桌的一角傳來的。

  一個、一個陸續地往那聲音的方向望去,終於知道是屬￿何種聲音及發出聲音的主人。——聲音的來源是在會議桌一個角落,剛好是箱崎所站的位置的對角,聲音是由坐在那位子上的人鼻子所產生的。換句話說,他在打鼾。

  人會打鼾當然是意味著他在睡覺,坐在會議桌上的人馬上就知道有人睡著了。可是對箱崎來說,卻足足花了一分鐘的時間才領會過來,他無法相信那麼熱情有勁的演講,居然會讓人睡著!

  「誰?是誰睡著了?!」

  與其說是生氣的口吻,倒不如說是無法置信的語氣。最靠近那打鼾聲音來源的一位組長回答說:「是大貫先生!」

  「大貫,坐嘛!」箱崎刑警課長態度和藹、笑意盈臉地說:「最近怎麼樣,忙不忙?」

  「忙不忙?」

  大貫組長一副像是在車站前突然被叫住要做問卷調查似地板起臉孔,斜斜地坐在椅子上。「多虧無能的部下及笨拙上司之托,最近特別的忙!」大貫一臉坦然地對著頂頭上司這麼說著。

  「是……是嗎?」箱崎原本保持笑意的臉上不禁抽搐著。

  「找我有什麼事嗎?」

  大貫刑警組長已五十歲了,矮矮胖胖的,對於刑警這一行業來說,這類型的最容易給人壞印象。

  「嗯,實際上想要你辦一件事。」

  大貫一聽又要他辦事,整個臉馬上陰沉起來說:「即使你說兩個案件要一起辦……」

  「哎呀,我知道啦!可是這件事只有你才有辦法解決啊!拜託啦!」

  箱崎不容他再說下去,連忙打斷他的話奉承他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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