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杜鵑窩圓舞曲 | 上頁 下頁 | |
二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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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已經寫了嗎?」 「是寫了一些沒錯,我也看見過的。」 「您讀過內容沒有?」 「沒有,」安本搖搖頭,「大裡先生說有些地方還要重寫,所以就沒有給我看了。」 「哦……」我又失望了。要是多少知道一點他寫的內容的話,事情就簡單多了。 「稿子不翼而飛實在是很可惜!」 「安本先生,」佑子說:「您今天來有什麼事嗎?」 「啊……,其實,是有個私人的問題……」安本搔搔頭。 「有什麼事您儘管說……」 「我一直想等你守過大裡先生的孝以後才提出來。如今,半年多了,我想應該可以說了。」 「啊?」佑子大吃一驚。 「答應嫁給我好不好?」安本說。…… 4 「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滿可憐的!」我說。 「真畸形!哪有人在眾目睽睽下求婚的。」達爾塔尼安大口地嚼著蘋果,一邊說。 「他可是一本正經吔!」我坐在自己的床鋪上。 這裡是第九棟病舍。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樣?」達爾塔尼安問。 「什麼怎麼樣?」 「人家向你求婚,你會答應嗎?」 我聳聳肩,「要看對方是誰呀!」 「如果是我呢?」 「又神經了!」 「我是說真格的!」 「那怎麼可以!俠士怎麼可以為情所苦呢?不行不行!」福爾摩斯咬著煙斗開玩笑地說。 「哪兒的話!我不會死心的!」達爾塔尼安優美地翻了個觔鬥,「美人常伴英雄,我會繼續努力的!」 「福爾摩斯,和哉的案子你可有眉目?」 「那個叫安本的,被拒絕以後是什麼反應?」 「垂頭喪氣地走了——失魂落魄的,好像魂出了竅似的,問這幹嘛?!」 「沒什麼。我還想再知道一點情況。」 「那我們再去大裡家,一道去!」 「不行,我還有事要忙呢!」福爾摩斯藉口說:「我可沒像你有傭人。大大小小的事都得我自己來呀!忙死了。」 「你少找藉口了。早點把大裡的事情解決掉不好嗎?」達爾塔尼安調侃他。 「嗯!要結束也是可以了啦!」福爾摩斯神秘地說。 「福爾摩斯,難道你已經?……」我盯著福爾摩斯問。 「等等等等。我還需要一點確實的證據,光靠我的推測想像不夠客觀呀!」 福爾摩斯優雅地踱了幾步。「既然有人想暗算你們,可見得和哉一定是遭謀殺。兇手一定是躲在某個角落!」 「搞不好兇手現在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呢!」達爾塔尼安說。 「咱們踩到老虎尾巴了!」 「兇手既然心裡也慌得要命,你說,稿子會在他手上嗎?」福爾摩斯說。 「我想……可能不在他手上。」 「對!」 「如果稿子已經到手了,他根本不需要擔什麼心了。」 「所以兇手也一定正擔心稿子不曉得會從哪兒冒出來!」 「咱們不妨就利用這一點……」 「嗯,我們可以放出風聲說,稿子已經找到了!」 「把兇手引出來?!」 「正是。」 「可是……,這個風聲怎麼放?總不能登廣告吧!」 「只要告訴那家出版社就成了。」 「那家出版社?」 「就是那個叫安本的,告訴他就成了!」 「安本會去通知兇手嗎?」 「一開始,和哉要寫回憶錄的事情,也沒登廣告或是作宣傳呀!」 「嗯……」 「可是,兇手和草田俊一不也都知道了嗎?所以,只要把風聲放給安本就成了!」 「……搞不好安本就是……」 「不,我認為他只是共犯;主謀可能是他認識的人!」 「好!就這麼決定!——可是,該怎麼做?」 「要引出大魚就必須先放餌!」 「我來當餌!」達爾塔尼安說:「我最喜歡這種刺激的角色了!」 「你太厲害了,壞人根本不敢靠近你。」 「那麼我來!」我聳聳肩說:「因為其它也沒人了嘛!」 「你以為她這只母老虎比我弱呀?!」達爾塔尼安說。 我狠狠瞪他一眼。 *** 「在這個房間裡面?」佑子說。 「對!就說找到了。」 我坐了下來,但是,就是不想坐那張和哉死在上面的椅子。 「這房間好安靜呀!」我說。 「是呀,爸爸當初也沒想到會這麼安靜。電視啦其它的雜音啦,一點都聽不到。」 「我終於可以體會普魯斯特的心情了!」 「誰呀?」 「馬色斯·普魯斯特(譯注:Marcel Proust,1873-1922法國小說家)。他寫了一本《追憶的歲月》。裡頭也是另外蓋了間工作房,牆壁上都貼了軟木塞隔音,除了吃飯和睡覺以外,整天都待在那裡面。」 「爸爸可能就是效法他吧!」佑子笑了笑:「爸爸寫回憶錄,也是在追憶歲月呀!」 「咱們是追尋原稿呀!」 「真的吔,好巧!」 佑子深深吸了口氣。「在這裡面坐久了,覺得怪怪的!」 真的。 太安靜了,靜得連耳朵都痛起來了。沒見到什麼東西搖動,也沒聽到任何聲響,卻覺得整個房子搖晃了起來! 邪門哪……房子好像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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