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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今天天氣晴朗又溫暖。一部大大的房車在午後的日照下,長長的車身發著光,車停下了。

  下車的是鮫田和秘書大屋。

  「嗚呼……」鮫田說。「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應該趁早重建才是。」

  片山向鮫田走近。

  「你好。」

  「啊,刑警先生——聽說你們救了一對被壓在公寓下面的母子。」

  「可以說是吧。關於那位丈夫的事,我想向你請教一下。」

  「你說久保田先生嗎?他做了一件遺憾的事。」

  「你知道?」

  「他熱衷於賭博,叫我借錢給他。」

  「為何他會找上你?」

  「我委託公寓的業主交涉有關改建的事,跟住戶們談了幾次。當時就覺得他太太很可憐,所以把錢借了給他。而他嘗到了甜頭……」

  「被殺的時候也是?」

  「他從派對會場叫我出去,央求我給他錢,我一口拒絕了。」鮫田鎮定地說。

  「可是,久保田好像在等你哦。」

  「大概在離開的時候,他在那裡思考吧。」鮫田點頭。

  「對兇手有頭緒嗎?」

  「久保田在害怕哦。」

  「害怕?」

  「他說他被黑社會的人追債,可能被殺。沒想到是真的。」

  福爾摩斯來到片山的腳下,穿過鮫田前面,走到對面馬路停步。

  「這小貓兒找我有甚麼事?」

  「我想福爾摩斯一定是想這樣說。」晴美說。「假如他在等你從派對出來的話,何以久保田會跑去派對會場另一邊看不見你的地方呢?」

  鮫田有點語塞。

  「對呀。尤其是性命受狙擊的久保田,幹嘛跑去沒人出沒的地方?——等人的地方多的是。」片山說。

  「刑警先生,你在懷疑我嗎?」

  「抑或他在等你那邊的秘書先生?」

  「很遺憾,派對期間,我一直跟她在一起。」大屋說著,轉向旅行房車。

  「夫人——請來一下。」

  從房車下來的,乃是立石三嗣的妻子江梨子。

  「夫人,在派對時,我有一個人離開過嗎?」大屋說。

  江梨子木無表情地望著片山,說:

  「沒有。」

  「確定嗎?」片山問。

  「嗯。」

  「一直在一起?」

  「是,一直在一起。」江梨子說。

  「太太——請為千惠小姐的事著想一下。」

  「千惠的事?」

  「不要做出令她憎恨你的事。」

  江梨子垂下眼睛,彷佛失去語言的能力。

  「刑警先生。」大屋摟住江梨子的肩膀。

  「成人之間的戀情,不算犯罪吧!」

  「莊重一點。」晴美用嚴峻的語調說。「在這幢倒塌了的公寓下面,還有死去的人埋在那裡。你不覺得羞恥麼?」

  大屋羞紅了臉。

  「你說甚麼!傲慢的——」

  「嗄!」

  福爾摩斯向大屋撲過去。

  「嘩!」大屋的手背被它撓了一下。「好痛——畜牲!」

  「算了。」鮫田制止他。

  「——刑警先生,有事找我的話,記得先發傳票。」

  「我會帶逮捕證來。」片山說。

  「有趣有趣。」鮫田大笑。「來,走吧。」

  他催促大屋和江梨子。

  ——目送大房車離去後,片山說:

  「他露出破綻啦。」

  「那叫大屋的,不是普通的秘書啊!」

  「嗯——你覺得立石的太太怎樣?」

  「他和大屋似乎有曖昧關係,但有愧疚的心情。」

  「我也這樣想——等她單獨的時候,跟她好好談一談好了。」

  「我來跟她談。」

  「是嗎?也許那樣比較好。」

  片山點點頭。

  「片山兄,電話。」石津喊。

  片山接聽車上的電話,談了一會。

  「——剛剛調查結果出來了。」

  「調查結果?」

  「關於這幢公寓的。」片山說。

  「裝置了爆炸物。這公寓是被炸毀的。」

  「——做得太過分了!」

  推土機緩緩地鏟起崩塌的樓頂部份。

  * * *

  「——夫人。」大屋在手上的傷口處貼膠布。「幹嘛沉默不語?」

  江梨子看著大屋,說:

  「為何要我撒謊?」

  「夫人……」

  「即使我和你交往,但我絕不是對你言聽計從的女人。」

  大屋笑了。

  「事到如今又何必呢?你明白的,自己能過這種生活是為甚麼。」

  「大屋……」

  「對。我殺了久保田。」

  江梨子臉都白了。

  「停車。」

  「夫人。」鮫田說。

  「現在你們已不能脫身了。你和你丈夫。咱們是緊緊聯結的同黨。」

  「居然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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