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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首席女歌手
  二、晨早叫鐘
  三、古董鐘

  § 一、首席女歌手

  1

  片山義太郎有不祥的預感。

  「你知道嗎?」他說。「我們課長常常不懂得挑選人。總之,一有麻煩的差事,大家都想塞給我辦就是了。」

  看樣子,片山相當不高興。他接下去說:「我並不認為課長討厭我。本來嘛,這樣子叫我去做一件跟搜查一課毫無關連的工作,是因為知道我怕血,可以減少去看殺人現場,也是一番好意……不不不。」他又搖頭否認,「課長不是甚麼好心人。畢竟是因可能發生麻煩的事,加上人手不夠,這才派我出動的。」

  片山慢吞吞地點點頭。

  「我一出動,晴美那廝當然跟著來了。還有,石津也會緊黏著來,加上你——」

  「嘎!」

  片山的說話對象是三色貓,它發出抗議的聲音。

  「好啦,我更正。你最囉唆了!」片山歎一口氣。「究竟是晴美像你,抑或你像晴美……」

  「喵!」三色貓福爾摩斯叫了。由於當事人晴美倏地出現,片山嚇一跳。

  「你叫我嗎?」晴美說。

  「不,沒有。」片山慌忙搖頭。「你不必去後臺看看嗎?」

  「待會才去。現在我要去見朝倉先生——」

  「嗨!大家好!」

  宏亮的聲音在寬敞的大堂迴響。朝倉宗和踏著大步走過來。

  那種強勒的步伐,帶著足以壓倒對方的衝勁。縱然年過六十,這位日本代表性指揮家,看上去比年輕人更加年輕。

  「時常拜託你辦麻煩的事,抱歉得很。」

  片山和朝倉握手。片山因他的握手之力道再度吃驚。朝倉滿頭白髮,可是一點也不使人產生「衰老」的印象。

  「哪兒的話。只要能夠幫得上忙——」

  片山說到這裡,福爾摩斯嘲諷似地「喵」了一聲。

  多事!片山瞪它一眼。

  「還差十分鐘,比賽就開始啦。」朝倉望望腕表。「我已經把大致情形向你們的栗原課長說過了——」

  「如果方便的話,可否再向我說明一次?」

  「沒問題。那麼,坐下來談好了。」

  朝倉在大堂的椅子坐下。

  「比賽方面不要緊嗎?」晴美擔心地說。

  「不要緊。」朝倉點點頭。「沒有我,比賽不會開始的。」

  原來如此。片山暗自恍然。

  朝倉宗和是這次「聲樂比賽」的評審委員長。想到朝倉在日本音樂界的地位,實質上以他的發言權最大,自是不在話下。

  「哥哥。」晴美說。「有沒有在後臺的門口檢查可疑人物出入?」

  「有石津站在那邊把守,沒問題。」片山說。「即使他不懂得分辨女高音和女低音的不同,對於分辨好人壞人這點倒是絕對正確的。」

  「也許現在他在打噴嚏啦!」晴美笑說。

  「哈啾!」

  石津打了一個老大的噴嚏。

  令人想起甚至連舞臺方面也聽得見的大噴嚏,「魄力」十足。

  「誰在講我的壞話?」石津喃喃自語。「說不定晴美小姐正在談起我:『石津這人真可靠,可以託付終身。』於是片山兄說:『那就早點跟他結婚吧!』晴美小姐羞紅著臉,靦腆地說:『人家難為情嘛……』……」

  他獨自在演獨角戲時,冷不防有人在旁邊大聲喊:「對不起!」嚇得石津哇然跳起。

  「甚……甚麼事?」

  他眨眨眼睛,放眼一看——

  一名抱著大紙袋在喘氣的女人站在那裡。

  「這裡是後臺進出口哦。」石津說。

  「我知道!我是今天的比賽參加者!」

  「是嗎?好遲啊!」石津看看表。「出場者必須在三十分鐘之前——」

  「我有事,所以遲到了。」

  石津看著對方,皺皺眉。

  今天來了將近三十名出場著,全是二十二、三歲的男女。可是,站在眼前的女人,無論怎麼看,都是四十多歲的中年阿嬸了。

  不過,石津並非主辦人,他沒資格談論年齡問題。

  「好吧。比賽尚未開始哪。」

  「太好了!——恭子,快來。」

  另一名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奔上前來。

  原來這個才是出場者,那位阿嬸是母親。其它出場者也幾乎都是這樣的組合。

  「媽,還沒開始嗎?」

  「聽說來得及。對了,應該去哪兒——」

  「請等一等。」石津說。「出場者擁有參賽票吧!請讓我過目一下。」

  「啊,是的。恭子。」

  「是。」

  那叫恭子的女孩,打開自己的手袋,從裡頭……

  「你在幹嘛?快拿出來呀。」母親說。

  「可是……沒有啊。」

  「你說甚麼?」

  「我肯定是放在皮包裡面的!」

  「怎會這樣……再找清楚!」

  「我找過了。——到底怎麼回事?」

  恭子的臉又青又白。

  「真是!——先生,對不起,待會再慢慢找,可以嗎?」

  「糟糕……今天需要特別嚴格檢查,沒有參賽票的人不准進入。」

  「可是已經趕不及了!我們母女倆是從北海道趕上東京來的!」

  雖然眼前這位母親氣勢洶洶,可是石津畢竟是一介刑警。

  「抱歉,你們不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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