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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那一帶海流很強,大概漂去海中了。」青木久仁子的語調淡淡的,片山點點頭。

  「有沒有想過,令千金可能還活著?」

  青木久仁子盤起腿兒。

  「做父母的,即使看到孩子的遺體擺在眼前,也會想說可能是另一個相似的人。特別是惠裡的情形,她的屍體沒有被發現。」她微笑。「不過,如果她還活著,不可能三年來都沒有任何聯絡的。」

  「說的也是。」

  「那……有何貴幹呢?刑警先生。」

  「你認識吉澤正男嗎?」

  表情從青木久仁子的臉上消失。

  「一個我從此不想聽見的名字。」

  「令千金的自殺,是因他的關係?」

  「嗯……我女兒被他騙了。他玩她,然後拋棄她……我也不對。因我從沒教過她有關男人的事……」青木久仁子看住片山。「你知道嗎?我未婚而生下惠裡。」

  「聽說了。」

  「我想惠裡對我的自信下意識地反抗。也許那樣反而使吉澤那種男人容易接近到她。」

  「原來如此。」

  「對了——為何刑警先生要問起吉澤或惠裡的事?」青木久仁子好奇地問。

  「其實,吉澤正男差點被殺了。」

  「是嗎?」雕刻家沒有太大的震驚。「大概又欺騙了女人吧。」

  「他——獲救了,也見到對方的臉。」片山說。「他說是惠裡小姐要殺他。」

  青木久仁子愕然,就像自己也變成雕像般一動也不動……

  「志村君。」肩膀被拍的直美抬起頭來。

  「啊——經理。」

  「一個人吃午飯?不寂寞嗎?」經理井上立刻在直美旁邊的位子坐下。

  「一個人吃比較輕鬆。」直美說,儘量不看井上的眼睛。

  午餐時間的高峰期已過,有好些空位子。井上多半是瞄準直美才故意走進來的。

  「我聽說啦。」井上用平日的尊大語氣說。「男人嘛,總有各種過去的。沒有過去的男人一點趣味也沒有。」

  「有也不一定有趣味。」直美冷淡地說。「有話要對我說?」

  「不……我以為你情緒低落嘛,想來安慰安慰你呀。」

  「多謝關心。不過,我並沒有情緒低落。」

  老實說,她真的沒有「情緒低落」。

  那件騷動,不可能不成為新聞材料。加上吉澤曾經當著排隊的眾人面前大吵大叫,結果甚麼都傳了出去。

  「幽靈的報復?」「被出賣的女人的執著之念!」「天罰花花公子!」

  各種各樣的標題出現在報章雜誌裡,也上了好幾次電視的八卦節目。

  有關吉澤的過去戀情,直美並不想知,但也一點一滴地傳進耳際。

  有關青木惠裡的事,透過電視的報導才知悉。不知從哪裡找來的照片也拍了出來。相當陳舊的照片了,直美也不知道是不是當時同乘一隻船的女子。不過,吉澤說「是她」的緣故,大概沒錯吧。

  儘管如此,吉澤被看成是「壞人」的關係,直美的立場也很微妙。雙親勸她「不如取消婚約算了……」站在父母的立場,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可是,直美依然相信吉澤。不,正確地說,她希望能信他。

  目前吉澤向公司請假。在公司內成為被嘲笑的「緋聞中的男人」。其實直美的心情也很沉重,但若請假又覺得很不忿,所以就來上班了。

  只是午飯之類的再也不想跟任何人一起吃,於是一個人用餐,當獨行俠。

  「哎,不必逞強啦。」冷不防,經理井上把自己粗大的手重迭在直美的手上面。

  「請尊重點。」直美漲紅了臉。「——手拿開!」

  「我想幫你呀。怎樣?好好陪我一次好嗎?」

  井上一直對直美出奇地親切也是事實,像這樣厚顏無恥地求歡倒是第一次……直美怒上心頭,準備一腳把他踢開——

  可是,無論怎麼說,他是頂頭上司。

  這時,傳來「喵」的貓叫聲。

  貓?說不定是……

  「甚麼?」井上睨視仿如變魔術般出現在桌面的三色貓。「是不是想吃東西?礙手礙腳的!走開!」

  他想用手趕它走,反而被它迅速飛來的爪撓了一把。

  「痛死了!」井上跳起來。「好傢伙……」

  「對不起。」走來一名年輕女孩。「福爾摩斯,做得好。他是色狼嗎?」

  「喵。」

  「你是誰?」井上氣衝衝的樣子。「當人是——」

  「啊,你是刑警先生的妹妹吧。」直美說。井上嚇一跳,悻悻然走開了。

  「多謝。」直美向晴美致謝。

  「不用客氣。」晴美在旁邊坐下。「可以坐在一起嗎?」

  「當然!它叫福爾摩斯呀。謝謝。那位經理很討厭的。」

  「喵。」

  「它說呀,一看就知道了。」晴美傳譯。

  直美笑了。「好久沒開心地笑了。自從那件事以後,心情很鬱悶。」

  「當然了——啊,我要午餐。」晴美轉首對女侍應說。「吉澤呢?」

  「一直請假。沒面子嘛,不敢出來見人。」

  直美聳聳肩。「那是以前的事了,也許不是單方面的錯……不過,畢竟是他不對吧。」

  「當時上船的那名女子,你記得清楚嗎?」

  「不清楚……因為乘搭處也很暗,而且,她當時又坐在我們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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