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畢業論文 | 上頁 下頁
一八


  「折江信子也是你喜歡的類型?」

  「不是,因她既不漂亮也不可愛嘛。只是那種女孩,偶爾也沒關係呀。」

  看來重山對於「愛情」沒有價值標準可言。

  「那麼,你和她有過幾次關係?」

  「僅此一次。真的!」

  「信子也接受嗎?」

  「不,所以才會搞成那種局面的。」重山聳聳肩,「第一次上酒店時,我便覺得她是危險份子,她真的陷進去了。所以我說僅此一次,分手時已表明清楚。」

  「折江信子說甚麼?」

  「她說絕不死心。她用陰沉的眼神瞪視我,我卻沒想到她會做到那個地步。」

  有蹊蹺。

  片山想,折江信子多半真的喜歡重山吧。

  不過,有人在她背後推了一把。

  大膽地向自己所喜歡的對象示愛,不適合她這種類型的女人。

  況且,她在事前得到那個結婚會場的女侍應制服,甚至把自殺用的毒藥縫進裡面。

  有人事先計劃好,然後利用折田信子。

  可是目的呢?殺了這個男人,誰能得到甚麼好處?

  在片山眼中,重山純粹是個「玩女人專家」而已。

  ***

  「晴美。」

  杵谷淳子張開眼睛,出乎意料地用穩定的聲音說。

  「淳子。怎樣?」

  「嗯。很痛。」

  在病房中,淳子在打止痛的點滴。

  無論如何,頭都會有點迷糊。

  「災難哪。」晴美走近床邊的椅子說,「幸好沒有嚴重的傷勢。」

  「即使是好朋友,我也不想代替她死的嘛。」說著,淳子用迷朦的眼光看著晴美,「晴美,水原君他……」

  「嗯,雖然意識尚未恢復,但好像沒事了。」

  「你幫我調查過了?」

  「那是你最想知道的吧,我想。」

  「多謝。」淳子微笑。

  「不過,無論感情多好,也無須雙雙被刺吧。」

  「我呀……晴美,被刺的時候,我在想的是,現在我和水原君有了相同的痛的經驗了。」

  「淳子真是的。」晴美苦笑。

  「雖然不想再痛第二次,不過好極了。可以救到阿雪,又能和水原君有同樣的痛的經驗。」淳子說,「那個女人怎樣了?」

  晴美遲疑片刻。

  「那個人自殺了。」

  「唷。」淳子禁不住瞠目,「很可憐,她不需要死的嘛……」

  「淳子,有件事想問你。」

  「甚麼呢?」

  晴美重複了那天淳子在大堂所說的話。

  「我沒忘記你說『可能是我的關係』。」

  「我說了嗎?啊,我好像記得。」

  「我想知道那是甚麼意思。」

  「哦……當然也許是無關的事,不過,水原君被刺,正好是畢業論文完成的時候。搞不好是它的內容。」

  「畢業論文的內容?」

  「就是啊。」淳子說,「我和水原君調查的是某宗命案。」

  「命案?」

  「嗯,兇手也捉到了,好像已經解決了,但我們調查那件案子,達至真凶另有其人的結論。」

  「那麼,可以讓我讀一讀那篇論文嗎?」

  「當然。不過,我想其實無關吧。因為誰也沒讀過那篇論文。」

  「總之,我想看一看。」

  「在家裡,我叫媽媽帶來好嗎?」

  「我去拿好了,伯母呢?」

  「住院需要許多日常用品,她去買東西。我想一小時左右就會回來了。」

  「那麼,幫我轉告伯母好嗎?我傍晚再來看你。」

  「嗯。晴美,謝謝。」

  「阿雪也說要來看你哦。不過,她好像很沮喪。她覺得對淳子和伯母不起。」

  晴美不敢說,她有了其它戀人,忙得很。

  總之,必須把須田雪拉來看淳子一次才行,晴美想。

  § 九、委託人

  「怎會這樣。」栗原歎息。

  「對不起,是我們處理不當,請原諒。」片山說。

  「有時也會運氣不好,時機不對的。」栗原說,「總之,你歸納看看。」

  這裡並不是特別搜查總部。

  地方不大,但幾明窗淨,白亮的牆壁,天井很高,予人舒適的感覺。

  警視廳內沒有如此寧靜的好地方。

  這裡是畫廊。

  搜查一課課長栗原在這裡舉行個展。當然,他總不能丟下工作偷懶,但身為「畫家」的他,每天總要露臉一次。

  登記參觀的名字,這三天來多至將近一百人,栗原自然心情大好。

  上面命令搜查一課的部下們輪班調換參觀,「起碼去五趟」的事,栗原無從知悉。

  連登記的名字也是捏造的,有時也出現了跟通緝犯相似的名字。

  「氣氛不錯嘛。」晴美說。

  晴美也來了,然後蹲在她腳旁的福爾摩斯也在場。

  「可不是?這間畫廊挺貴的,畢竟物有所值,氣派不凡。」

  一談到畫時,栗原忍不住眉開眼笑。

  「課長。」片山清清喉嚨,「也許事件是分開的,但在S大學校園內,水原悠一被人刺至重傷。他的戀人,同樣念大四的杵穀淳子出席朋友婚禮的時候,在喜宴途中,被新郎所遺棄的女人刺傷。那女人本來是想行刺新娘的,杵穀淳子擋在中間,代替朋友挨了一刀,也受了重傷。不過,杵穀的傷勢不重,正在住院治療中,也能談話。」

  「嗯。」

  「加害者愛上了新郎重山廣之,因被遺棄而懷恨在心,所以行兇,但那女人的供證之中有無法信任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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