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百年殺人重演 | 上頁 下頁
二〇


  「我很忙,拜託快一點。」那男人說。

  「我想無論如何都要邀請牧邦江小姐,到我學校來公演一次。」

  「不行。」那男人冷淡地說。「你不知道嗎——」

  「演奏會中止的事,我是知道的。」

  「那就好辦了。她病啦!生病了,現在不適合談這個。」

  「很嚴重的病嗎?」

  「不是太嚴重,很快就會復原的。」不知何故,男人顯得慌慌張張的。

  「那就延後一些也行,時間看牧老師的方便——」

  「那麼,再看時間好了,可以了吧!我很忙,再見。」

  這樣子沒法子著手了。

  他為何慌慌張張?

  我沒法子,出到外面時,有人喊住。

  「等一下。」

  她是事務所的女職員,年紀相當大的阿姨輩女性。

  「哦?」

  「你是來問牧小姐的事的?」

  「嗯。」

  「你說是音樂學院的學生,真的嗎?」

  我遲疑一下,說:「其實是胡謅的。」

  「我就猜到是!你是週刊記者?」

  「不錯。」我正經地說。「聽說牧小姐失蹤了,真不真?」

  「真的哦!剛才你見到的經理人,他是牧小姐的丈夫。」

  「呵?」這真叫我大吃一驚。

  「牧小姐好像是跟男人私奔去了,因此她丈夫才那樣拼命掩飾遇去。」

  「呵,原來是這樣。」

  「你可以寫出來哦,那傢伙很小氣,我最討厭他。」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說完,我向她揮手告別。

  「已經十二點五十分了。」福爾摩斯說。

  「會不會真的來?」我低聲說。

  「我想會的。」

  地庫停車場十分安靜。

  我和福爾摩斯,夾著一個瑪莉·安,即魯潘變裝的岡田君江(很麻煩的說法),站在車和車之間的昏暗處。

  魯潘建議「到亮一點的地方沒問題」,然而福爾摩斯認為站在太亮的地方反而不自然,最後大家依從他的意見。

  實際上,魯潘的扮裝的確了不起,雖然沒怎樣化妝,看起來卻和岡田君江一模一樣。

  就是有人很清楚她的臉,譬如她丈夫岡田,即使看到了,也肯定在刹那間相信是自已的妻子。

  四周一片寂靜。

  「還有五分鐘。」福爾摩斯說,聲音像在呢喃一般低沉。

  § 七、認錯

  「你們回來啦!」

  穿出隧道,不是雪國,而是老樣子的第九號樓。

  達爾坦尼安在迎接我們。

  「哎,累死了!」我歎息著,等候福爾摩斯和變裝為岡田君江的魯潘從隧道上來。

  「結果如何?」達爾坦尼安問。

  我搖搖頭。「不行。」

  「怎麼說?」

  「結果殺人魔積克並沒有出現嘛!」魯潘從隧道颶地跳出來說。「我的變裝也徒然無功。」

  「辛苦啦!」我說。

  福爾摩斯最後嘿一聲上來了。他比魯潘年長些,似乎身手不夠他輕盈。

  福爾摩斯一看到達爾坦尼安就問:「有無特別的事發生?」

  「平安無事。」

  「她們呢?」

  福爾摩斯所說的她們,當然是指自稱瑪莉·安的岡田君江、依莉沙白的牧邦江,凱塞琳,即門倉麗美,以及瑪莉·珍的北山惠子四個人了。

  「她們都安靜地入睡了。」達爾坦尼安骨碌碌地旋轉手杖。

  「是嗎?那還好……」福爾摩斯像松了一口氣似的。

  「總之累死了。」我說。「到休息室喝杯茶吧!」

  殺人魔積克指定淩晨一點鐘來,我們為慎重起見,等到三點鐘,當然筋疲力竭了。

  的確很想睡,但在上床之前,無論如何需要一杯紅茶。

  大川一江在休息室等著。

  喝下匆匆泡好的茶後,終於有從死裡復活的感覺。

  「說起來,他為什麼不出現?」我說。

  「我正在想這個。」福爾摩斯又顯得忐忑不安。

  「是不是被他識破變裝的事?」

  達爾坦尼安的請使魯潘氣忿不平。

  「絕對不會被識政的!」他反駁。

  「我也認為不會。」福爾摩斯點點頭。「如果來到近距離窺望還有可能,可是沒有任何人接近可以識破的距離呀!」

  「大概對方只是膽虛了。」

  「是嗎?」福爾摩斯側側頭。「可是,那種兇手通常自我表現欲很強,而且自信過剩。怎會在沒有靠近我們之前膽虛呢?」

  「那才叫人擔心嘛!」我說。「換句話說,目的是為了誘騙我們出去。」

  「不錯。」福爾摩斯點頭。「可是又沒事發生,奇妙得很,叫人真不明白。」

  「對方會不會迷路了?」達爾坦尼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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