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不眠不休殺人事件 | 上頁 下頁
一四


  「他的女同事。到了今天中午,唐木還沒去上班,她覺得有異所以就過來看看,才發現的。」

  「真是有身分有地位啊!」大貫道,「電視公司的人能玩又能拿高薪啊!」

  「不過,他常常早上才回家。」安東道。

  「哼,晚上玩還有薪水拿,真好。」

  反正除了自己以外,好像大家都很輕鬆地就能賺到錢,不過對井上來說,大貫才真是輕鬆呢——正好六樓已經到了,不必再聽大貫發牢騷。

  一走進被害者的家,法醫就從容地探出頭來。

  「你們是什麼人?」

  「你要怎麼樣?」大貫咆哮道。(他一直都是這樣)

  「能請到你們來,恐怕菩薩都會偷笑。因為你們的見解不同於一般人呢!」

  法醫長岡認識大貫也很久了,很瞭解他。

  「屍體在哪兒?」大貫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不在這裡,在寢室。」

  「你真大膽,把他弄來這裡!」

  真是胡言亂語,井上不理他,逕自打開寢室門走進去。

  男子伏臥在一張雙人床上,穿著睡衣,血流了滿背,都已經凝成紅黑色。

  「銳利器物一刺便中要害。」長岡晃了進來說。

  「兇器呢?」

  「尚未發現,」安東答道。「現在正在搜查下面的垃圾筒。」

  「死亡時間多久?」井上問長岡。

  「嗯,很久了哦!」

  「很久,到底多久?」

  「大概整整一天了。」

  「一天?」井上看了看床邊的時鐘。

  現在是下午三點,昨天我們兩個人離開這棟大廈的時間也是剛好三點左右……換句話說,那時候正是兇殺案發生的時刻!

  「怎麼回事呢?」如果聽到慘叫再跑過來,說不定還可以逮到兇手,也說不定能為這個叫做唐木順二的撿回一條命呢!

  「喂,怎麼了?」大貫走了進來。「你的表情有點奇怪!」

  「沒有,沒什麼。」

  井上連忙回答,如果讓大貫知道他昨天有來過這兒,不知道他又會說什麼。

  「那跟報案的人談過了嗎?」

  「嗯,也沒什麼囉,就這樣吧?」大貫打了個呵欠說。

  那名女子叫山本充子。

  「嗯。唐木先生是個責任心很重的人。」山本肯定地回答井上的問題。

  這兒是廚房,要談話有些不方便,不過也沒有其它適當的地方。

  「他就是通宵,早上才回家,也不會下午還不來公司上班的,不過——可是今天,都已經下午了,他還沒到。」

  「嗯,所以就來看看?」

  「你沒打電話嗎?」大貫不太和善地問。

  如果大貫和善起來的話,說不定更教人不舒服!

  「當然打過了,可是沒有人接……」

  「有人接?那才有鬼呢!」大貫愉快地說。

  山本楞了一下,咬牙切齒的說:「人都被殺了,還說這種風涼話。」

  「不要那麼認真囉。你跟唐木很好?」

  說到男與女,大貫一定會想到「關係親密」這樣的字眼。當然,如果他老是這樣想的話,總有讓他猜對的時候!

  「沒有,沒有。」山本充子連忙答道:「唐木先生絕不會跟公司的女孩子濫搞什麼關係的。」

  大貫對推測還真是有一手。就連山本充子的細微表情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不和公司的女人濫搞關係?那跟其它的女人搞囉!」

  山本充子遲疑了一下說:「唐木先生是個單身漢,有女朋友什麼的也是很正常的啊!」

  「少廢話。你是說他有女人?」

  「嗯。」

  「誰?」

  「我不知道。」

  「隱瞞對你可沒什麼好處!」

  他大概只會威脅別人這一招,除此之外別無法寶。井上不覺歎了口氣。

  「我真的不知道囉。」口山本充子哭喪著臉說:「只是看到過,聽說是人家的太太。」

  「三角關係吧?」大貫滿足地說,一副由此就可判斷的嘴臉。對大貫來說,真正的兇手是誰並不重要,只要能隨便找個人來充數就好了。

  「什麼樣的女人,記得嗎?」井上接著問。

  「四十歲左右……沒什麼特別的,也算不上是個美女,也不知道她哪裡好。」

  「叫什麼名字?」

  「這……」山本充子縮了下脖子說:「佐田小姐說不定知道,她是我的朋友,在公司,她對這種事,消息特別靈通。」

  每個公司都有這樣的「中央情報局」——山本充子立刻打電話到公司,和那個姓佐田的女人說,告訴她唐木被殺的最新情報,而她也非常樂意協助幫忙乃是意料中的事。

  「我知道了,」山本充子掛了電話說:「那個女人叫井村典子。」

  「井村……嗯。」

  井上拿出記事本,心裡想道:好像在哪兒聽過。

  「井村典子?」井上大叫起來,記事本也掉在地上,然後在左手心寫上字。

  「什麼,是這樣子嗎?」坐在車子裡的大貫說。「你該不會是太吃驚了,所以想起你的情人什麼的吧?」

  「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的。」

  井上不高興地說:「我的女朋友只有一個,就是直子!」

  「談談你女朋友有什麼關係呢!」

  大貫又打了個呵欠。「那事情可以解決啦!」

  「是嗎?」

  「你剛好在行兇的時間裡,看到那個女的,那她當然有罪。」

  「就這麼單純嗎?」

  「犯罪通常是很單純的,」大貫說道:「這樣比較輕鬆嘛!」

  什麼嘛!真是胡說八道。

  「就是這一帶。」開車的刑警安東說道。

  「稍等一下,我來搜查。」他一人下了車跑過去。

  「好敏感的男人,」大貫交臂於胸前說:「如果你死了,我就叫他來當我的部下。」

  井上本想告訴他,就是沒死你也可以叫他來,最後還是忍住不說,安東的將來,如果因他而黯淡無光,那可真讓人感到愧疚。

  有個人向車子這方向走來,一副運動員的高大身材,穿著毛衣和寬鬆的長褲、涼鞋。

  「他大概是來叫我們不要停車的。」

  「他還沒開口之前,你先住嘴。」大貫道。

  「什麼?」

  「以妨害公務逮捕他。」

  就有這麼過分的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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