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壁櫥女屍 | 上頁 下頁 | |
二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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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裡子。」敦子望著她的臉問,「你怎麼啦?」 「哎?嗯……總覺得不好意思進去。」 「討厭呀。別說這種話,快進來吧。」敦子出來拉起了夕裡子的手。 「只有我的話,怕是連飯都不會做了。」 聽了敦子的話,夕裡子終於露出一絲微笑。 第七章 奇怪的傢伙 「課長!」 聽到野上幸代的叫聲,植松猛地抬起頭來,很合拍地打翻了茶碗。 「幹,幹什麼呀!這麼大聲,要嚇死人嗎?」 「如果我悄悄地說,您不是更要被嚇到了嗎?」野上幸代無動於衷地說,「這張單據,請您重新寫一遍。」 「什麼?這種東西,去找鈴木君說。」 「他今天休假。」一張新的單據放在了植松的面前,「這不用花什麼時間吧。只要填入姓名和金額就可以了。」 「明白了。」植松極不情願地掏出了自己的鋼筆,摘下了筆帽。 「哎呀,好貴的鋼筆呀。」野上幸代提高了聲音這樣一說,植松的心情多少好了一些。 「是嗎。這可是純金製品喲,價值七十萬呢。」 「七十萬!是我好幾個月的工資呢。」野上幸代好不容易克制住了想說「好鋼不上刃」的念頭。 植松在單據上填寫了金額和姓名後,又自己蓋上了印章。自己寫的單據由自己蓋章認可,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謝謝,麻煩你了。」野上幸代急忙轉身離去。 植松入迷地觀賞著自己的鋼筆,在稿紙上寫下了「字如其人」等拙劣的字體自我陶醉著。是個頭腦較為簡單的傢伙。「啊,糟了,印章蓋錯了。」植松看著剛才蓋在單據上的印章嘟囔著。「真是麻煩呀。——哎,野上君!」他站起身來穿過通道直奔野上幸代的座位,但座位上卻不見人影。 「野上君呢?」 「剛才突然說要出去……大概是去喝茶了吧。」隔壁席位上的女職員說。 植松稍有些迷惑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急急忙忙奔電梯而去。 * * * 「——哎呀,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野上幸代神采奕奕地走進店來。 「真是不好意思,總是麻煩您。」夕裡子說。 「好啦。哎,稍等,咖啡!要多加糖喲。上次的苦得都不能喝了。」 「明白明白。」店裡夥計模樣的男人笑著回答,大概是對幸代的說話已經習以為常了。儘管她說話的方式有點兒直,也僅是辛辣有餘而沒有刺。 「這個,單據一張,照你的吩咐讓他寫來了喲。」幸代說著把讓植松寫的單據放在了桌上。 「謝謝。您會被懷疑嗎?」 「沒問題,那個人是個單細胞的傢伙。」 「這支鋼筆是……」 「是他自己的鋼筆,大概是他慣用的。如果上次偽造的單據是植松做的話,我想他一定是用的這支鋼筆。嘩眾取寵的外國貨,一定是用的特殊的墨水。」 「真是萬分地感謝。我要儘快拿去檢驗才行呀。」夕裡子垂頭致謝。 「謝謝之類的話就不用說了。我也很欣賞佐佐本先生呀。那樣的一個人竟因為沒做過的事被革職,我也感到難以容忍。只要有我能幫忙的,你就直說吧。」 夕裡子由衷地感謝野上幸代所說的話,沒有比她更可靠的夥伴了。 「儘管這樣,也不知道佐佐本先生正在幹什麼呢。」幸代的臉上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愁雲。夕裡子安慰道,「這個就別操心了。」 「是,我也是這樣想的。對於你們的擔心我非常理解。這麼說到現在都還沒來聯繫……」 「我想也許父親已經死了。」 「不可能!」 「當然,我也不想相信這一點,但是如果不做好精神準備的話……姊姊和妹妹都還離不開父親的照顧,我不堅強是不行的。」 「你很了不起呀。」幸代的眼睛濕潤了。「將來一定會成為一個好妻子的。」 夕裡子的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那麼,我就告辭了。」 「啊,路上小心。好啦,咖啡的錢由我來付。」 「那,謝謝您的款待了。」夕裡子直率地接受了。只要花了多餘的錢,就要聽珠美的嘮叨。 「別客氣。」 從店裡出來後,夕裡子看了看表。——必須要去珠美住的醫院了。可是,能先和國友聯絡上的話,大概還有時間可以先去他那裡吧。 「電話,電話……」 外面通行的車輛多過於嘈雜,去地下吧。夕裡子順著地鐵聯絡口的階梯下去了。——雖說是聯絡口,但其實是在地鐵站稍微前面一點的地方,是連接大樓之間的地下街區。 「在那裡……」 地下街區裡看來更像是個休息場所,排列著乾淨的小長椅,裡面有三個電話亭,設置得頗為美觀。像這樣的地下街區不久就會淪為流浪者之家,這一點在哪裡都是一樣的。這裡也不例外,四五個流浪漢蜷縮著臥在長椅上,各自佔領著自己的地盤。隨著午休的到來,地下街區裡也會擺起便宜的食檔和拉麵攤,上班族的男男女女們也會使這裡熱鬧一番。但在上午的這段時間裡卻幾乎沒有行人,也是流浪漢們睡覺的好時光。 肮髒的衣服、沾滿塵埃的頭髮、手裡拿著酒杯的流浪漢們睜著充血的眼睛瞥向夕裡子。他們無精打采的眼睛放射出緊緊粘著在目標身上的視線,彷佛可以看穿對方的身體似的。夕裡子不禁覺得有些噁心,她快步跑進了電話亭。 「嗯……國友……」夕裡子掏出從國友那裡拿來的筆記,撥通了電話。 「——國友先生在嗎?」 「啊……我想他在吧,您有什麼急事嗎?」是男性同事的聲音。 「是,非常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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