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壁櫥女屍 | 上頁 下頁 | |
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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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西川先生。」 「——是誰?」 「我是佐佐本夕裡子。」 「哎?什麼?嚇了我一跳。」西川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了過來。 「我有點兒事,想和您談談。」夕裡子說。 「——是你父親的事吧,可真是糟糕呀。」在「K建設」寫字樓對面的一個小咖啡廳裡,西川說。他是個胖得圓滾滾的,長著一張孩子臉的男人,是和夕裡子的父親同期進公司的。 「公司裡有什麼關於我父親的閒話嗎?」 「啊,不太有人提起呀……你明白吧。即使說也……」 「我明白。西川先生,您是與我父親關係密切的好朋友,您知道些什麼事情嗎?」 「什麼事情……不,要是知道就好了。」 「我父親有戀人這件事您知道嗎?」 「不,完全不知道。他隱藏得真秘密呀,令我大吃一驚呢。但是,即使說出來也沒什麼奇怪的嘛。你父親可是個英俊男人呀。」 「您沒聽我父親說起過什麼嗎?你們一起喝酒的時候,有沒有說起過喜歡什麼女人之類的話?」 「關於這一點警察也問過了喲。不過,我完全沒有這方面的記憶。而且喝醉酒的時候左右傳話,也不知道哪句話是哪個人說的。」 「聽說那個叫水口淳子的女人懷孕了。可是,父親是個單身漢,即使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也沒有殺人滅口的必要吧?當然如果像是西川先生這樣有太太的人就另當別論了。」 「哎哎,夕裡子,這樣嚇人的話可不要說呀。」西川瞪大了眼睛四處看了看,「這種話如果傳到我太太耳朵裡可就不得了了。」 「可是,您不是這樣想的嗎?」 「基本上……確實是這樣。」 「我相信父親沒殺那個女人。」 「那麼,你是說有其它的兇手?」 「嗯。當然啦。」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佐佐本為什麼不出來呢?」 「也許是處於出不來的境況下呢,或者被殺了呢。」 「你的言談可真令人吃驚呀。」西川完全被堅強的夕裡子的氣勢所壓倒了。 「您知道我父親被批准從星期四開始休假的事嗎?」 「嗯。」 「可是,他對我們說了是去劄幌出差。西川先生,您沒聽說什麼嗎?」 「沒有,沒聽說呀。只是——」 「什麼?」 「休假的事我也不知道呀。往常在休假前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工作交接。因為銷售的工作就是和客戶打交道,所以無論如何也會給老主顧們打個電話,如果沒有通知到就非常糟糕了,有可能會失去客戶呢。」 「那個時候什麼也沒說嗎?」 「嗯,我也覺得很奇怪呀。」 夕裡子略作考慮後說:「請讓我見見課長先生吧。」 「見植松課長?可是,為什麼?」 「我想問問父親是以什麼理由請假的。拜託了。」 「嗯……不過……」西川吞吞吐吐地不肯應承。 「他不在嗎?」 「在是在。只是……這個……由我來轉達的話……」 夕裡子覺察出西川是覺得為難,不由得想,「好朋友原來不過如此。」於是,站起來說:「明白了,我直接去公司問他。」 * * * 「——我想見植松課長。」 「請問您是哪位?」接待員小姐問。 「我是佐佐本夕裡子。」 「佐佐本……小姐?」 「我是佐佐本的女兒。」 「你稍等一下。」接待員小姐急忙起身到裡面去了。 夕裡子還是第一次來父親的公司。銷售人員幾乎都出去拜訪客戶了,所以在公司附近一般都不會遇到。煞風景的是用回廊、接待台,還有屏風隔斷的職業場所。夕裡子想「難道這就是流行嗎?」屏風的對面傳來電話的鈴聲,聽得到打字的聲音。一想到這裡就是爸爸上班的地方,淚水突然湧了上來,夕裡子慌忙甩了甩頭——一定要振作!因為我和姊姊不一樣呀! 「——哎呀,這不是佐佐本先生家的女兒嗎?」夕裡子轉頭望向女人聲音的方向,「你,是佐佐本先生的——」 「嗯,是的。」 「果然是!」感覺上是位已經年過四十的「阿姨」輩的女人,「我,是和你父親同一課室的野上幸代。」 「啊——常聽父親提起您。」 「說是位非常厲害的阿姨嗎?」女人笑著說,「是為父親擔心吧。」 「嗯。」 「不過,沒關係。一定會平安回來的。你是他第二個女兒吧?」 「是,我是夕裡子。」 「他常驕傲地說你是最堅強的喲。還讓我看過你的照片呢。」 「是嗎。」 「你的眉眼之間和父親長得一模一樣呢。」 在野上幸代那爆豆似的談話方式中,夕裡子感到了一種說不出的安心。既沒有為難的感覺,也不是同情,只是親愛之情油然而生。 接待員小姐回來了:「對不起,植松課長現在正在開會,不方便見客。」 「什麼時候能結束?」 「我想要很長時間。之後,還要馬上出門。」 「是嗎……」 「等等。」野上幸代插話進來,「我們的課長在開會?你在說什麼呀!就在剛才還和同行的人聊了一個小時的高爾夫球呢。——跟我來,夕裡子。」 「是,是!」夕裡子緊跟在野上幸代的身後進了接待室。 ——一個剛剛邁入老年的小個子男人進了接待室。感覺上他就是個嘴巴厲害的角色。他口氣生硬地問:「你,有什麼事嗎?」 「我就想問我父親請假時所提出的理由是什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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