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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夕裡子慢慢坐直,說:

  「冷靜點,詳細告訴我。」

  「現在……我在爸爸的公司。爸爸一直沒回來,可是我和媽媽都沒在意。然後,警察署的人打電話來……」

  「在公司裡被殺?」

  「嗯……據說可能是被強盜所殺……可是好可怕。他全身是血……想到他孤零零地死去……」

  「正美——我也去。」夕裡子走下床。

  「不用了……」

  「你等我——懂嗎?」

  「謝謝你。」

  夕裡子掛斷手機,迅速更衣。

  然後寫個「我出去一趟,別擔心」的字條,擺在廚房的桌上。

  「怎麼辦?」

  她有點遲疑,如果漠視不理,她覺得過意不去。

  「——喂,國友哥?」

  「夕裡子——怎麼了?」

  「你來接我。」

  「現在?」

  「對。」

  「明白。二十分鐘就到。你要去什麼地方?」

  國友知道,夕裡子不是憑一時高興而提出那種要求。

  「去殺人現場。」夕裡子說。

  走出升降機時,立刻發現了正美。

  「夕裡子。」她跑過來。

  「正美——節哀。」夕裡子抱住正美,「母親還好吧?」

  「嗯……她說不想來這裡——雖然她說『那種人怎樣都無所謂了』,但她一定是一個人在哭泣。」

  「——國友先生吧。」一名年輕刑警走過來。「我是N警署的近藤。」

  「現場呢?」

  「就是這裡。」

  偵查人員在忙碌地跑動。

  屍體倒在牆邊。

  「好厲害的血啊。」國友皺眉頭。

  「利刀割破動脈,血噴出來——飛濺到天花板哪。」近藤刑警說。

  大概死的時候踉蹌走動過吧,天花板和牆壁都有血水飛濺。

  「爸爸死得很痛苦嗎?」正美淚流滿面。

  「不,出血那麼多,大概因刺中心臟,幾乎即刻死亡吧。」

  國友那淡淡的說法,使得正美稍微平靜下來。

  「那還好。」正美用手帕擦眼淚。

  夕裡子把正美帶到稍遠的地方去。

  「聽說是強盜做的?」

  「多半是……爸爸一個人留下來加班。」

  「等我一下。」

  夕裡子把正美留在那裡,走向近藤和國友所在之處。

  「兇手應該濺到相當多噴出的血才是。」近藤說,「好像有血的腳印,後來用布之類的擦過,不太明顯了。」

  「通緝了嗎?」國友問。

  「當然——不過,是很大膽的兇手。」

  近藤催促著,三人走向茶水供應室。

  「怎麼回事?」夕裡子瞠目。

  地面淹水了。

  「仔細一看,到處都有血跡。看樣子,兇手用過這裡的熱水洗掉了身上的濺血。」

  「原來如此。」

  「無論怎麼洗,沾在衣服上的血都不能完全洗掉的——我們盡可能在廣大的範圍內,通緝穿著大衣搭出租車之類的男人。」

  「肯定是強盜所為嗎?」夕裡子問。

  「辦公室裡的桌子抽屜被翻動過。」

  夕裡子他們走進辦公室。

  的確,好些抽屜被拉開,裡頭的物件散在地上。

  「看起來像是故意的。」夕裡子說。

  「即是做成是強盜的謀殺?」

  「可能性是有的。」國友說,「西垣先生是你所說的……」

  「對,準備跟我的班主任私奔的人。」

  「憎恨他的人是……」

  「最恨他的,應該是關本老師吧。不過,老師不可能殺人。她在住院中,那裡等於是監禁狀態哦。」

  「是嗎?」

  「況且——老師的狀態不普通。」夕裡子說,「國友哥,男孩在公園遇害的事件,有沒有線索?」

  「目前沒有。」

  夕裡子思索了一陣。

  「那也是用利刀吧。」

  「他被刺了幾十下。」

  「那個公園,就在關本老師住院的醫院附近。」

  「真的?」

  「哎,雖然覺得沒什麼,但我想去老師的醫院看看——行不行?」

  「好吧——那麼,先送你的朋友回家,然後去那裡,還是明天才去?」

  夕裡子搖一搖頭。

  「明天有記者招待會。」

  「啊?」

  § 第十四章 牢籠

  「綾子小姐也變得不簡單了。」

  國友一面開車一面說。

  「我是臨時經理人。」夕裡子說,「不過,姊姊倒是幹勁十足的。我想她不是真的想當女明星,只是我不希望她蒙羞。」

  「你太好了。」國友說。

  車子在深夜的道路上奔馳——十二月的風是寒冷的。

  「國友哥為人也很好啊。」

  夕裡子把見到國友和河瀨琉美的事講了出來。

  「那女孩在自責,怪可憐的。我和她沒什麼——你要諒解一下。」

  「嗯。」

  假如夕裡子在場的話,她也會做同樣的事吧。

  「但要小心哦。襄王無心,神女有夢。即使你對她沒意思,可她不知道呀。」

  「我明白。」

  「還有,如果要以我們三姊妹的故事當笑話取悅人,請事先取得許可才行。」

  「抱歉。」

  夕裡子忽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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