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愛的花束 | 上頁 下頁


  不是在回想村上升先生的事麼?」

  「怎麼會呢?……只是在跑外勤途中歇息而已。這裡既方便又安靜的……」

  「是嗎?」

  「是的。如果沒話好說,我要……」

  「啊,哥,這裡!」

  晴美揮揮手,片山刑警急忙走過來。

  「好冷啊!這一帶的風大得快要把人吹起啦!」片山刑警脫下大衣,就座,看著新井和代的臉。「嗨!是你呀!在村上升先生的喪禮上,叫我保管圍巾的人。」

  新井和代看了一眼,然後深歎一聲……

  「我和村上升先生,有過一年的交往。」過了一陣子,新井和代終於開口。

  「不過,不曉得你們信不信,我和村上升先生並沒有所謂的『關係』,只是偶爾吃吃飯、聊聊天的朋友而已。我們……都很寂寞,能夠開心見誠地聊聊天,已經足夠了。」

  晴美點點頭。

  「我信的。你呢?哥哥。」

  「嗯哼!……」

  「他的太太好像以為丈夫在偷情的樣子。」

  「他和太太好像很少談話。」新井和代說。

  「有時星期天兩個人在一起,他說他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只有不愉快的感覺。」

  「那種夫婦關係不足為奇。」晴美彷佛很瞭解似的。「是做丈夫的不夠努力呀!通常男人嘛!……」

  「那些不重要。」片山刑警連忙打斷晴美最拿手的男性論。「村上升先生被殺已半個月了,至今還沒有兇手的線索。你聽村上升先生說過什麼嗎?」

  新井和代彷佛困惑不已,反問:「請問……你在懷疑我嗎?」

  「為什麼?」

  「有個怪電話……」她欲言又止。

  「怎樣的電話?」

  「這一個星期前左右。由於我一個人住公寓,我沒把電話號碼告訴別人的……可是有三次,深夜接到打來的電話。」

  「恐嚇?」

  「是男人的聲音……不曉得是誰。壓得低低的怪聲音說:『不要說出村上升的事』,以及『你將被拘捕』之類的話。」

  「我不認為這事是你幹的。」片山刑警說。

  「除非你有相當的神力。」

  「神力?」

  「村上升先生被很厲害的力道摔開三四公尺遠。人的力道是辦不到的。」

  「那是什麼力道呢?……」

  「我猜可能是被馬蹄踢死的。」

  「馬?」

  「對……你從村上升先生口中聽說了什麼嗎?例如遇見到馬之類的事。」

  「沒有……」新井和代一副發呆的樣子。

  「是嗎?我以為你會掌握到什麼的。」片山刑警歎息。「……這個,看過嗎?」

  片山刑警從口袋掏出一份折起的報紙,放在新井和代面前。報紙上的標題是「白領橫死街頭——清晨的市內」,十分簡單。

  「嗯。離開公寓前,好像在昨天的晚報上見過……」

  「你知道這人是怎樣死的?」

  「不知道。」

  「被馬踩死的。」

  連晴美也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話。

  「在市內商業的正中央?」她瞪大了眼睛。

  「唔。我以為不可能,但驗屍的結果,只有這個可能性,而且死去的人叫井川,他是村上升先生大學時代的朋友。」

  新井和代呆呆地把那篇報導看了一會……

  「等等。」她突然抬起臉來。「想起來了。村上升先生曾經和我提過馬的事。」

  片山刑警和晴美對望一眼。

  「是不是說他在住家附近看到馬……」

  片山刑警話沒說完,新井和代搖搖頭。

  「不是。他是在很久以前告訴我的。」

  「怎麼說?」

  「大概是在我剛開始和村上升先生交往的時候吧!所以我完全忘掉有這回事了。」

  「怎樣的內容?」

  「很久以前……好像是他的學生時代。剛才你說那位死者是他大學時代的朋友,我才想起的。」新井和代不太有自信的樣子。「我也記不太清楚了……這件事和那麼久以前的事有什麼關係?」

  「也許是與大街上被馬踩死有關聯。」片山刑警說。

  3

  大概響了將近一分鐘吧。

  終於,對方的話筒拿了起來。

  「是,蕎麥店。」愛理不理的聲音。

  「喂!我是神山呀!不要掛斷。」神山急急地說。

  「怎麼,是你呀。」對方彷佛松一口氣。「這個時間了,我還以為是誰。」

  「白天打了好幾次電話,可是你公司的女孩老說你出去了,聯絡不到。」

  神山埋怨一番後,渾身冷得哆嗦。

  車站前的公共電話,儘管是電話亭的形式,但這裡是比市區的氣溫低三度的郊外車站。

  電話亭裡面也和冰箱沒有多大分別,只是沒風而已。

  「那是我不好啦!」加瀨愉快地笑了。「剛好現在這時候不太想接電話。」

  「發生什麼事?」

  「不,沒啥大不了。」加瀨用平日輕鬆的調子說。「只是不得不為公司著想一下。我借了很多錢,被債主追債,剛剛才從辦公室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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