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赤川次郎 > 暗闇 | 上頁 下頁 | |
二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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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件事令我覺得奇怪。」片山說。「有田京子說她知道若原打了兩次公共電話,第二次是打給水上龍介的,但沒全部聽完。可是若原說水上打過電話來,他掛斷了,再用公共電話打回給他——若是這樣,他應該先打給水上龍介才對。」 「對呀。」晴美點點頭。 「那點令我耿耿於懷,所以懷疑其中另有蹊蹺。」 「多謝你們。」彌生鞠躬。 「以後……打算怎麼樣?」晴美問。 「我和母親兩個重新開始新生活。我們必須好好活下去嘛。」 望著彌生離去的背影,晴美憂傷地說:「——同時失去父親和戀人,好難堪啊!」 「可不是……」 有些甚麼「叭」地打中片山的肩膀。 「雨啊——福爾摩斯!上車!」 晴美和福爾摩斯沖上車去了。 雨水弄濕了商業街,也弄濕了一個孤零零地離開那兒的女子。 「這是淚雨哪。」片山喃喃地說著,自己也匆匆走向車子避雨去了。 § 四、包圍網 1 當那開路的白色摩托車以難以置信的緩慢速度拐彎出現時,足立的心臟仿若屁股被反咬一口的馬兒般暴跳起來。 來啦——終於來啦! 白色摩托車後面是漆黑的私家車。當然裡面坐的不是國王,那是便衣刑警的車。 其後是巡邏車。在它和另外一部巡邏車之間是一部車身特長的大房車,就像豪華客船破浪前進似的威風凜凜地出現。 那大房車的車燈兩旁,太陽旗和K國的國旗在迎風飄揚。 跑得那麼慢,而且今天幾乎是無風的狀態,為何國旗會飄揚呢? 排演的時候,覺得不可思議的足立曾經問過跟他一起站崗的夥伴。 「那就是司機的技巧了。一邊慢慢地開,一邊留意速度,不讓旗幟無力地垂下來。」 足立心悅誠服——世上微不足道的事兒也有「專家」存在。 大房車的兩側也各有一部白色摩托車並行。後面再有三部私家車接連而走,最後是白色摩托車兩部。 這是全部了吧,足立數算著。 前後的道路暫時禁止通行,訊號燈也一直是紅色的。碰巧有急事要經過這裡的車子就倒黴了。 不過,那也頂多是十分鐘左右的事…… 足立正在自言自語時,東京的夥伴揚聲喊:「沒有可能的事!如果在市中心停車十分鐘之久,你想會怎樣?立刻大塞車啦!」 就是這麼回事吧。足立當然不說甚麼。在他成長的T市,即使停車十分鐘左右,任誰也不覺得為難的。車子頂多排成十部左右的長龍罷了。 像這樣的市鎮,是不會有任何國王到來的。 車輛和白色摩托車的行列從足立的面前緩緩經過。 只不過前後兩分鐘的事。為了這個,他在好幾天前就來到東京,將這一帶的地理牢記在心…… 哎哎,那可真不容易! 車列平安地通過足立的前面。足立好想飛快地看一眼國王的長相,但是不可能。他們不允許目送車子。 受到叮囑:「注視正面,不准移動。」 不曉得電視鏡頭從哪裡拍過來。總不能東張西望的,成為T市警員的羞恥! 足立彷佛在跟馬路對面的警員「大眼瞪小眼」似的盯著正面不動。 就這時候——傳來「吱」一聲煞車聲,嚇了足立一跳。 可是,那不是來自國王的車前進的方位,而是相反的方向。 警員們呱嗒呱嗒地一起沖過去——足立剎那間不曉得發生甚麼事,又怕上面說「怎麼那個時候反應遲鈍」,於是自己也慌忙沖上前去。 放眼一看,幾十名警員嘩地圍住一部車子。 「下車!」傳來命令聲。 車子停在十字路的正中央一帶。看來是它藐視臨時的紅燈訊號而闖,被警員停止。 「為甚麼不行?」從車窗探臉出來的男人大聲吼。「不是都跑遠了嗎?我這邊也趕時間啊!」 「住口!訊號是紅的!」 「已經停了十分鐘啦!我這裡是分秒必爭的!」 「少廢話!下車!」 不行!足立想。雙方都血湧上頭了。 那名警員還很年輕,對於不聽自己命令的對手,更加火上加油。 車上的男人年約五十,禿頭,中小企業社長的類型。在T市,熱衷於高爾夫球議論的就是這種。 「開玩笑!這條路是用咱們的稅金造的哦!讓開!」 男人的說法,更叫對應的警員怒火中燒。 「下來!照我的話去做!」 足立瞠目。警員拿出手槍,兩手架起,槍口對準車上的男人。 其它圍聚的警員們之間也起了困惑,不知所措。 「快下車!不然開槍了!」 說不定真的扣扳機。 車上的男人見到槍口就在自己腦袋一公尺左右的地方,似乎也失去了怒吼的元氣。 「我數五下,再不下車就開槍!一、二、三……」 這名警員可能看太多《辣手神探》了。 足立不禁往前挺進。「哎,冷靜些。」他喊。「你,先下車吧。不然咱們也下不了臺。」 車上的男人用獲救的表情看著足立,點點頭。「好吧。我下來——等等。」 他打開車門,下了車,說:「先把槍收起來吧。到底我做了甚麼?」 「住口!舉起雙手!」 「我真的趕時間。如果不在約定的時間以前趕到的話——」 「你。」足立拍拍男人的肩膀。「現在照他所說的去做吧。他不會把你怎樣的。」 男人歎息。「好吧……」 「到這邊來!舉起雙手!」 警員的額頭泛起汗光——他在亢奮狀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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