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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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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如此…… 假如是惡夢的話,希望儘早醒來! 傳來腳步聲。她從長板凳站起來,穿大衣的男人向她走過來了。 彌生出到街燈之下。 「抱歉,我來遲了。」若原說。「出門的時候跟家人起了一點爭執。」 「若原……你跟家人怎麼說的?」 「我說要來見你呀。」 「怎可以呢?你家人一定很擔心的。」 「我不想撒謊。」若原雄一催她坐下。 「——我想明天去公司交辭職信,」彌生說。「但還得看媽媽的情形而定。」 「你母親怎樣了?」 「等於死掉一半了。」彌生聳聳肩。「我也是。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勁。」 「那可不行!你父親所做的事,你或你母親都不必負責任!」 「謝謝你。」彌生抹去眼淚。「聽你這樣說,我比甚麼都高興……」 「我說的是事實嘛。提起精神來,人們很快就會忘記一切的。」 「但我忘不了——媽也是。還有那些被父親殺害的孩子的父母們。」 「別責備自己,我知道你很難受。」 彌生被若原摟住肩膀,緊張的心情崩潰了。過了半晌,壓抑著聲音飲泣。 「——不好意思。」她擦淚。 「衣服都濕了,可能感冒哦。」若原說。 「我……本來想告訴你的,我和你就到此為止好了。」 「為甚麼?」 「因為……不是當然的嗎?發生了那種事——」 「不是現在決定的,過些時候再說吧。我知你也不好受的。不過,我可沒說要跟你分手。」 「若原……」彌生緊緊抱著若原。 然後是長長的吻…… *** 「——好長的吻啊。」片山在樹叢背後歎息。 「有啥關係?那男的很偉大哦。」 表示感動的是晴美。 「不過……」石津說。「吻那麼久,可以呼吸嗎?」 「誰曉得!」 「喵。」 福爾摩斯和晴美也來湊熱鬧。不過,看來彌生等待的不是父親,而是戀人。 ——若原站起來。 「來,我送你回去。」 「嗯……」 二人肩靠著肩並行而去。 ——片山站起來,拍拍腰骨。 「唉……在這麼冷的地方堅持那麼久。」 「有啥法子?監視不一定有收穫呀。」 「那兩個人……希望他們永遠在一起就好了。」 「喵……」 福爾摩斯發出語重心長的叫聲,望著二人遠去的方向。 3 穿制服的女子走進咖啡室,彷佛在尋人似的環視店內。 片山稍微欠一欠身,對方眼尖,馬上找著了。 「片山先生嗎?」 「你是有田京子小姐吧。」 「是的。呃……我說出來寄寄信的,時間——啊,我甚麼也不要。」她對女侍應說。 「謝謝你昨晚提供的情報。」片山說。「水上彌生等候的,不是她父親。」 「我知道。」有田京子皺一皺眉。「是若原先生吧。我打電話去他家時,說他出去了。」 「你和若原先生有來往?」 「嗯。她——彌生入社以前,若原和我原是情侶。」 很明顯的,對彌生有敵意的說法。 「你們的公司是『N興產』吧。」 「嗯。在年輕一輩中,若原最有才幹,最有機會出人頭地——不,應該說『曾經』。」 「換句話說,現在沒有出人頭地的機會了?」 「只要他和彌生在一起的話。」 「聽說她今天會到公司辭職——」 「當然。她父親做出那種事——換作是我,從此不再露臉啦。」有田京子探前身子。「刑警先生,拜託!請你向他說明一下,匿藏殺人犯或協助逃亡犯,將是何等嚴重的後果!他的一生會因此而變得一塌糊塗!」 「請等等!」片山不由得仰後身子。「刑警不是負責討論人生的……」 「可是,眼看若原為那件事而白白斷送一生的話,我受不了!」有田京子發出刺人心骨的聲音。 「對了,昨天彌生小姐與人碰面的事,你怎知道的呢?」 「那個——」她支吾著。「呃——偶然聽見的。他用公共電話講話時,我剛經過。」 「若原先生嗎?那麼,你從一開始就曉得彌生小姐等候的是若原先生囉?」 「不,他……他說的有點古怪。」 「怎麼說?」 有田京子稍覺為難似地沉默片刻,說:「——他打了兩次電話。」 「兩次?」 「我知道第一次是打給彌生的。可是,另外一次他說『我儘量幫你』……」 「難道是——打給水上龍介的?」 「若原去過彌生的家,見過她父親。聽他的說話方式,我以為搞不好是……」 「談話的內容是甚麼?」 「我沒再聽下去。有相識的女孩經過,跟我打招呼,而我不想讓他知道我聽到的……」 「於是你通知警方有關若原先生和彌生小姐碰面的時間和地點,對吧?」 「嗯——給你們添麻煩了嗎?」 「沒有的事。萬一有事的話,請隨時聯絡我們。」 不過,從有田京子被彌生奪走若原的心情來看,她並沒有因著彌生的不幸遭遇而幸災樂禍的樣子。 總之,必須儘快拘捕水上龍介,好讓事情作個了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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