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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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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不行啊。」 被妹妹晴美責備,片山義太郎沉下了臉找藉口說:「別這樣講。他剛好跳上地鐵的電車時,門就關上了。」 「發出這麼大的新聞來咧。甚麼『白晝的逃走劇!眼看抓住的嫌犯跑了!』福爾摩斯,要不要讀一下?」 「喵。」 回應的是跟片山兄妹在公寓同居的三色貓福爾摩斯。 它正好跳到攤開的報紙前面,定睛注視那篇新聞報導。 「你最好甚麼也別說。」片山正經八百地瞪著它。 「喵。」 「不是叫你甚麼也不要說嗎?」 「別講廢話了。」晴美苦笑。 確實,片山因為水上龍介逃走的事懊惱不已。 由於水上殺的是女童,一旦讓他跑了,有可能會出現新的犧牲者。可是…… 「水上的女兒抽抽搭搭地哭個不停,好可憐啊。」 「是嘛——雖說家人是無辜的,畢竟大受刺激就是了。」 「剩下她和母親兩個,聽說都要辭掉工作哪。」 「咦,好像是石津。」 呱嗒呱嗒的腳步聲,整幢公寓搖搖晃晃(?)之下,石津刑警來了。 「片山兄,晴美小姐!在不在?」 「又不是在河的對岸!」片山嘀嘀咕咕地開了大門。 「你好……」石津走進來。「喔,我在一公里以外就聞到晴美小姐做的菜香!」 誇張到這個地步,當事人唯有苦笑。 「我就知道石津可能會來,所以等著。現在我去做飯啦。」 「是嗎?」石津點點頭。「你要做飯的跡象,我在數公里以外——」 「對了,水上龍介的事。知道甚麼嗎?」 「還沒捉到。」 「那個我知道。」 「還有……對了。」石津打開記事簿。「水上龍介除了太太之外,還有別的女人。上面叫我監視那女人的住所去了。」 「喂,不是吃飯的時候了!馬上走!」 「沒關係。已經有兩個人在監視著,慢慢兒吃過晚飯才去還來得及。」 「早點說嘛——怎樣的女人?」 「好像是叫伊東……澄江。聽說以前跟水上在同一間公司做事。」 「哼——然後,現在呢?」 「結過一次婚,又離婚——當然啦。不結婚就不能離婚了。」石津逕自表欽佩。 「幾歲?」 「四十左右吧。至於最近還有沒有跟水上交往,則不得而知了。」 晴美弄熱了鍋子,一面張羅碗碟一面說:「那個人的家人呢?」 「水上的嗎?他有妻子布子,五十二歲。女兒彌生,廿四歲。」 「我是說她們現在不知怎樣了。」 「唔,聽說一步也不敢離開家門。」 「是嗎——怪不幸的。」 「新聞媒體來了,騷動了好一陣子——現在比較平靜了。」 「大概也要監視吧?」 「嗯。因為水上隨時可能轉回家去看看的關係。」 ——吃晚飯時,沒人再談案件的事,因為對胃不好的緣故。 當然,也有石津那樣的例外。 電話響了,片山接聽。「——啊,課長。」 「水上的事。」栗原警司不說多餘的話。「他有個女兒叫彌生吧。」 「嗯。」 「她的女同事收到情報。你去一趟。」 「哦。女兒要跟父親見面?」 「好像是。今晚十一點,N公園。明白嗎?」 「知道。」 石津在背後大聲講:「再添一碗!」 「被犯人跑了,一定很懊惱吧。」栗原接著說。 「嗯。」 「通常感覺責任重大,連飯也吃不下吧。」 「嗯……」 「即使睡著了,也因夢見犯人逃跑而被夢魘驚醒。起碼我是這樣。」 「啊,是嗎?」 沒有別的好說的。 「像你這樣不怎麼懊惱的最好。雖然被水上龍介跑了,最終責任卻在我這裡!」 「哦。」 「你好好地吃,慢慢地睡,精神充沛地去查案吧!」 還有比這更諷刺的說話嗎?片山想…… *** 「喵。」 聽見貓叫聲,水上彌生松一口氣。 「嚇一跳……我還以為有人躲在那兒呢!」她獨語。 N公園涼颼颼的,尤其接近半夜時,更加冷入心脾。 彌生覺得身心顫抖的寒意,當然不單是氣溫的關係。 ——真的會來嗎? 即使不來也不能責怪對方。她作好心理準備。 彌生反而擔心母親的事。 母親布子的身體本來就不好,為了這次的事,她幾乎臥病不起。彌生也想能像她這樣逃避現實,可是母親先倒下了,彌生即使不願意也非堅強起來不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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