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畢格斯 > 中國鸚鵡 | 上頁 下頁 | |
三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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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了。」甘伯爾禮貌地說,「我儘量少給你們添麻煩。快吃午飯了吧,我稍微吃點。這——這沙漠的空氣,先生——我馬上就回來。」 他跟著阿康出去了。邁登瞪著他的背影,滿臉怒氣。鮑勃·伊登意識到這兒又添了一個謎團。 「真見鬼!」邁登怒氣衝衝地說,「可是我不得不禮貌點,他有那封信。」他聳聳肩,「上帝!我真想趕快離開這地方。」 鮑勃·伊登腦中疑問一個接一個,這個甘伯爾先生是什麼樣的人物?他來邁登莊園究竟想幹什麼呢? ◎第十一章 桑恩的使命 午飯時,鮑勃·伊登看出,無論甘怕爾先生來莊園究竟有何意圖,但他顯然不是來尋釁鬧事的,他很少遇見像這個小個子男人一樣舉止溫文爾雅的人。這位新來者在飯桌上自始至終都在用一種優雅的學者的語調侃侃而談。邁登則神情沮喪,對談話置若罔聞。顯然,他還在為這位陌生人的擅自闖入而耿耿於懷。桑恩像往常一樣孤零零地坐在一邊,沉默不語,落落寡歡。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西裝,換下了那件頭天晚上被神秘地撕破的上衣。見此情景,鮑勃·伊登只好主動搭腔替甘伯爾解圍,使談話不至中斷。 午飯後,甘伯爾站起身向門口走去。忽然他站住腳,目光越過灼熱的沙漠投向遠方清涼的白色的群山之巔。 「真美啊!」他說,「邁登先生,我不知道您是否注意到莊園四周的風景是多麼壯麗!沙漠,廣袤寂寥的沙漠,從遠古時期起就以其神秘莫測的魅力打動著人類的靈魂。有人覺得它荒涼、不平靜,但就我而言……」 「要在這兒呆很久嗎?」邁登插了一句。 「啊,那要看情況了。我真希望能在這兒多呆些日子,看看春雨過後的鄉村景象——含苞欲放的馬鞭草和櫻草花,我簡直被迷住了。那位預言家以賽亞是怎麼說的,『沙漠綻放出玫瑰般的花朵,皸裂的地面聚流成潭,乾涸的土地泉水四溢,』邁登先生,您認識以賽亞吧?」 「不,不認識。我認識的人太多了。」邁登惡狠狠地答道。 「教授,我記得您說過您對這兒附近的動物很感興趣,對吧?」鮑勃·伊登說。 甘伯爾迅速地看了他一眼。「你稱我為教授?一點兒不錯,」他說,「你是一個善於觀察的年輕人。是的,我確實打算進行某些領域的研究——追蹤更格蘆鼠,它們在這兒有一個很適合生存的環境。我知道,在這附近,這種短鼻子的有袋老鼠的上頜發育得頗為古怪。」 電話鈴響了,邁登接了電話。鮑勃·伊登聚精會神地聽著,只聽見「邁登先生的電報」,話音未落,百萬富翁將聽筒貼近耳朵,剩下的話就變成了一片模糊的嗡嗡聲。 伊登感到很不安,因為他看出,邁登聽電話的時候,臉上浮現出一種極度痛苦的表情。最後,他將話筒慢慢地放回到話機上,然後,坐在那兒呆了很長時間,兩眼直勾勾地看著前方,茫然不知所措。 「邁登先生,您在這些沙質土壤裡種了些什麼?」甘伯爾教授問道。 「嗯——嗯——」邁登漸漸回過神來,「我種什麼?很多。你會大吃一驚的,以賽亞也是一樣。」甘伯爾朝他善意地微笑著,百萬富翁的心情有所好轉。「既然你感興趣,那麼出來吧,我帶你四處看看。」 「您真好,先生。」甘伯爾答道,然後小心翼翼地跟著邁登來到庭院。桑恩站起身跟他們一塊兒走了出去。伊登迅速奔到電話前,接通威爾·霍利。 「是這樣,」伊登壓低嗓音,「邁登剛剛收到一份電報,有人打電話告訴了他內容。這份電報好像使他很不安。我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但我想儘快搞清楚。你跟接線員的關係還不錯吧,能不能幫我查一下——該不會引起懷疑吧?」 「當然不會,」霍利回答,「那小傢伙什麼都會告訴我的。你是一個人在那兒嗎?幾分鐘以後我打給你,好麼?」 「我現在是一個人,」伊登答道,「如果你打來電話的時候周圍有人,我就裝作你要找邁登,然後把電話交給他,你可以編些話哄哄他。但是如果你動作麻利的話,就不必這麼麻煩了。快,兄弟,一定要快!」 他剛轉過身,阿康就走進來收拾桌子了。 「嘿,查理,我們的小旅館裡又來了一位客人。」 陳聳了聳肩,說:「這消息早就傳到廚房了。」 伊登笑了笑。「這可是你說要留下來等一等,瞧一瞧的,」他提醒偵探,「如果你在廚房裡累得腰酸背痛,可別怪我。」 「這個甘怕爾,」陳若有所思地說,「看來和五月的清晨一樣,對我們不會有害的,我認為。」 「哦,沒錯。一個研究聖經的學生。我覺得對一個研究聖經的好學生來說,這兒的大門應當是敞開的。」 「他可真是絕對安全,而且溫和有禮。」陳接著說,「但是在他的皮箱裡卻藏著一把上滿子彈的嶄新的手槍。」 「很有可能他是要拿它打斷老鼠尾巴的。」伊登微笑著說,「別對他疑神疑鬼了,查理。也許他只是個受到電影的蠱惑而來到這個荒郊野外的生手,只是拿把槍來防身罷了。還有,邁登剛剛收到一份電報,有人打電話念給他的。從他臉上的表情來看,我們親愛的老朋友又收到一條不受歡迎的消息。霍利正幫我查呢。電話一響,你就到庭院去看著點兒,有人來就給我打個手勢。」 阿康默默地繼續收拾他的桌子。過了一會兒,電話鈴聲大作,清脆響亮,大概是霍利打來的電話。伊登跑到電話前,一把捂住電話鈴。陳見勢走到庭院中。 「嗨,霍利,」小夥子輕聲說,「是我,是我,好,說吧。嗯……有意思,今天晚上來?哦。謝謝,老頭兒。」 他掛上電話,查理回到房間。「有點兒事。」伊登說著站起身來,「是伊夫琳·邁登小姐發來的電報,我猜她是在丹佛等煩了。電報是從巴爾斯托發來的。這位女士要搭今晚六點四十的火車抵達埃爾多拉多。看來我必須得退房結帳了。」 「伊夫琳·邁登小姐?」陳重複了一遍。 「是的——你不認識她吧?她是邁登的獨生女。一個傲慢的美人兒——我在舊金山見過她。哦,怪不得邁登感到困惑呢,不是嗎?」 「當然,」陳表示同意,「這兒的莊園裡充滿殺氣,不是高雅的年輕小姐應該來的地方。」 伊登歎了口氣。「情況變得越來越複雜了,」他說,「事態在繼續發展,可是我們好像還是漫無目的,一點兒線索也沒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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