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畢格斯 > 中國鸚鵡 | 上頁 下頁 | |
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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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他,」維克多主動要求道。 伊登搖了搖頭表示反對。「不,我希望同行者是位警官,儘管他隸屬於遙遠的檀香山。薩莉,你覺得你能說服那個陳查理跟鮑勃同行嗎?」 她點點頭。「我敢保證,查理可以為我赴湯蹈火。」 「好——這就解決了。可是他倆到底在哪兒呢?實話相告,我很有些擔心——」 電話鈴打斷了他,喬丹夫人過去接了電話。「喂,你好,查理,」她說,「快上來。我們在四層,四九二房間。你是一個人過來的嗎?」她放下電話,回到屋裡。「他說他是一個人過來的。」她告訴伊登。 「一個人?」伊登重複道,「怎麼會呢?我不明白——」他無力地坐進一把椅子裡。 過了一會兒,他很感興趣地看見女主人和她兒子正在門口歡迎一位矮胖的男子。這位檀香山來的警官走進了屋裡,他穿著西服,圓圓的臉,膚色白淨。吸引伊登注意力的是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明亮的目光像在燈下閃爍的黑紐扣。「亞曆克,」薩莉·喬丹介紹說,「這是我的老朋友,陳查理。查理,這是伊登先生。」 查理鞠了一躬。「北美大陸能人雲集,」他說,「伊登先生,幸會。」 伊登站起來。「你好!」他說。 「航程順利吧,查理?」維克多問道。 陳聳聳肩。「一路上太平洋像是在受什麼折磨,不斷地翻騰來證明它的庸苦;我身體也處於同樣的境況,深有同感。」 伊登走上前去。「請原諒——如果我問得太突然的話——可是你知道嗎?我兒子——他去接你的船了——」 「真對不起,」陳說,表情沉重地看著伊登,「這肯定是我的錯,請原諒我的愚蠢。可是我沒有發現在港口有人來接我。」 「我真不明白怎麼回事。」伊登抱怨了一句。「我下船後還等了幾分鐘,後來想到這樣的雨天也許沒人來接,我就叫了輛出租車往這兒趕來了。」 「你把項鍊帶來了嗎?」維克多問道。 「毫無疑問,」陳回答,「我剛才在飯店找了個房間把衣服脫了半截,從腰間錢袋裡把它取出來了。」他把一串光潔圓潤的珍珠放在了桌子上。「看看這串安全到達旅途終點的菲莉摩爾珍珠吧,」他咧著嘴笑了笑,「現在這個沉重的擔子終於從我肩上落下了。」 伊登以珠寶行家的姿態上前拿起那串項鍊。「太漂亮了,」他情不自禁地讚歎道,「太迷人了。薩莉,我們真不該讓邁登用那個價錢就把它買走。這些珠子選配得太完美了——我似乎還不曾見過——」他癡癡地注視著那些珍珠發出的玫瑰色的柔光,之後又把它們放回桌上。「鮑勃,鮑勃去哪兒了呢?」 「噢,他大概馬上就會來的,」維克多說,他也拿起項鍊,「只是兩個人沒碰上罷了。」 「是我的錯,」陳堅持認為是自己的責任,「我真為自己的過錯感到不安。」 「也許——」伊登說,「但是——薩莉,既然你們已拿到項鍊,我再告訴你們另一件事。我並不想讓你們過早地擔心。今天下午四點時有人給我打電話——又是邁登,但他的嗓音有點怪——我警惕起來。他問珍珠是否隨著『皮爾斯總統號』到達,我說是。他又問信使的名字,我問他為什麼要知道得這麼詳細,他說他剛剛聽到的一些內情使他疑心項鍊處在危險中,他不願意看到中間發生任何意外,他說他意在幫助我們,所以我最後說,『太好了,邁登先生。你先掛上電話,我十分鐘後給你回電話告訴你你想知道的情況。』停了一會兒,我聽見他掛了電話。但是我並沒有給沙漠回電話,而是請接線員查詢剛才的電話來自何處。結果發現那個電話是從薩特爾·凱爾尼街拐角處一家雪茄店的公用電話打來的。」 伊登停了一下,看見陳查理正關切地看著他。 「你們知道我為什麼替鮑勃擔心了吧?」珠寶商接著說,「肯定出了什麼事了,我真有些不放心。」 有人敲門,伊登馬上去打開門。他的兒子面帶微笑、彬彬有禮地走進了房間。一見到他,這位焦慮已久的父親像以往在類似情形下一樣禁不住大怒起來。 「你簡直是個糟糕透頂的生意人!」他叫嚷道。「嗨,父親——不用誇獎,」鮑勃·伊登笑道,「為完成您下達的任務,我跑遍了舊金山。」 「我想是這樣。不過你的任務是去港口接陳先生,用得著滿城跑嗎?」 「等會兒再跟您解釋,爸爸。」鮑勃·伊登脫掉閃著雨珠亮光的雨衣。「你好,維克多,喬丹夫人。嗯,這位,我想是——陳先生。」 「對不起,我在碼頭錯過了你,」陳低聲表白道,「我相信是我的錯——」 「別往你身上攬了,」朱寶商大聲說,「這肯定和往常一樣是他的錯。鮑勃,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表現出一絲責任感來?」 「爸爸,責任感,我剛剛進門時表現出來的沒有別的東西,除了——」 「你聽聽你說的是哪國語言,顛三倒四的語法結構。你沒接到陳先生,對吧?」 「對,從某個方面來講,我沒有——」 「從某個方面?從某個方面!哼!」「確切地說,中間曲折很多。如果您不再無端對我進行挖苦攻擊、不再打斷我的話,我會一一講來的。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坐下。我已經跑了一大圈了,太累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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