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畢格斯 > 沒有鑰匙的房間 | 上頁 下頁
三五


  約翰·昆西路過阿倫·康普頓的小屋,走進裡夫帕姆旅館。在離旅館不遠的海灘上,一個上了年紀的英國婦女坐在折疊椅子上,前面擺著放有油畫的畫架。她正在試圖捕捉到那奇特景色中的什麼東西——但失敗了,因為約翰·昆西在她身後從她肩的上方看到她的作品糟透了。她轉過臉看著他,一副對他的侵擾表示不滿的神情,而使約翰·昆西抱歉的是,她發現了他正在嘲笑她那可笑的油畫。

  陳還沒有到達旅館。那店員告訴昆西卡洛塔小姐進城了。她肯定是去與她的父親會面了。他希望那支票的證據會使他獲釋。無論如何他似乎覺得伊根是由於不太重要的理由被扣留在那兒。

  他坐在平臺的一側,在那兒他不僅可以看到通向大街的小路,還可以看到太平洋不息的海水,在附近的海灘上,一身穿紫色游泳衣的男子怏怏不樂地躺在那兒。約翰·昆西笑了,他想起來了,悲戚的孤身一人的薩拉戴恩先生正目不轉睛地看著掠奪他東西的海水——毫無疑問在等待著潮水把他失去的東西歸還給他。

  大約十五或二十分鐘過去了,約翰·昆西聽到了花園裡的聲音。他看見哈利特與陳從便道上走過來。他走到前門處迎接他們。

  「燦爛的早晨,」陳說道,「這是踏上新的、引出重要發現的征程的美好一天。」

  約翰·昆西陪他們走到招待台那兒。那個日本店員用慍怒的不友好的眼神看著他們,他沒有忘記前天發生的事情。只能一點一點地從他那兒獲得一些信息。是的,是有一對布拉德夫婦暫住在這兒。他們是乘「索諾馬號」輪船到達的。布拉德先生現在沒在這兒。布拉德夫人正在海灘上畫著美麗的畫。

  「好!」哈利特說,「在我詢問他們之前,我先看看他們的房間。帶我們去那兒。」那日本人猶豫著。

  「僕人!」他喊道。這僅僅是嚇唬一下,這旅館裡沒有男僕。最後,帶著一副尊嚴受到損傷的樣子,他帶著他們走過辦公室那層樓的長長樓道,打開最右邊的十九號房間的房門。哈利特大步走進去,來到窗戶處。

  「等一下,上這兒來,」他把那店員叫過去。他指著一位在海灘上畫畫兒的上了年紀的婦女問道:「那是布拉德夫人?」

  「是。」那日本人不滿意地答道。

  「好了,你走吧。」店員離開了。「溫特斯利普先生,我請你坐在窗戶這兒看著那婦女。如果她要進來就告訴我。」他渴望地環顧著這個沒有什麼家具的房間。「現在,布拉德,我想知道你為我們準備了什麼。」

  約翰·昆西接受了分配給他的任務,但感到非常不舒服。這種事對他來說似乎太不光明正大。然而,很可能,他就不會被叫去做搜查工作了,如果警察不得不去做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的話——嗯,他們在當警察之前應考慮到這一點。哈利特與陳對他們面前的任務一點也不感到困窘。

  房間裡有許多行李——英國人的行禮通常是又大又引人注目。約翰·昆西發現了一個木箱,兩個大包兒,還有一個小箱子,全貼著「索諾馬」的標簽,這些標簽下面是一些以前的舊標簽的殘餘部分,記錄著其他船支和另一些旅館的不完整故事。

  這時哈利特與陳就都成了老手。他們迅速徹底地檢查了布拉德的木箱,但沒發現任何值得注意的東西。警長把注意力集中到小的旅行箱子上。很明顯,他十分高興地抽出一袋信來放在桌子上。約翰·昆西十分震驚。在他看來,看別人的信件是絕對不應做的事。然而,哈利特做了。過了一會兒,警長說話了。

  「似乎曾在美國駐加爾各答的政府機構幹過,但後來辭職了,」他對陳宣佈道,「這兒有布拉德在倫敦的上司的一封信提到他幹了三十六年這項工作,還說很遺憾他們失去了他。」哈利特拿起另一封信。「哎,這更像那封信!」他把一張上有打印字的紙交給陳。中國人看了看,眼睛閃著光。

  「這是最令人感興趣的!」他喊著,把那張紙交給約翰·昆西。

  男孩猶豫了。一生的生活準則不是那麼容易摒棄的。但其他人已先看過了,所以他也不再顧忌了。這封信是幾個月前寫給加爾各答的布拉德的:

  「親愛的先生:已接到你本月六日的來信,現告知丹尼爾·溫特斯利普先生還活著,是這個城市的居民。他的地址是夏威夷、檀香山、懷基基、科利亞路三九七四號。」

  簽名人是駐檀香山的英國領事。約翰·昆西把信還給哈利特,哈利特隨後放在口袋裡。就在這一刻,正在檢查那個大點的包兒的陳滿意地嘟噥著什麼。

  「查理,發現了什麼?」哈利特問。

  中國人在他上司面前的桌子上放下一個小錫盒子,並打開了蓋兒,裡面裝滿了香煙。

  「科西坎牌的。」他愉快地宣佈道。

  「好!」哈利特說,「看上去湯姆斯·麥肯·布拉德好像有許多事要說明的了。」

  他們繼續搜查著,約翰·昆西靜靜地坐在窗旁。這時卡洛塔在外面出現了。她慢慢地走到平臺的一把椅子旁坐了下來。她凝視了一會兒沖浪者,然後開始哭起來。約翰·昆西很不舒服地轉身走開了。

  「如果你們能原諒我——」他說。

  正急切地搜查的哈利特和陳沒有回答,約翰·昆西跨過窗臺,上了平臺。女孩在他走近時抬起頭來。

  「噢,」她說,「我以為我是獨自一人呢。」

  「你也許願意如此,」他說,「但如果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我也許會對你有所幫助。你對你父親談那支票的事了嗎?」她點點頭。

  「是的,我給他看了。你猜他幹什麼了?他從我手裡搶過去把那支票撕成了無數碎片。他把那些紙片交給我讓我扔掉,並告訴我永遠不要對任何人講起這事。」

  「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麼。」約翰·昆西皺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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