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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哦——我想我應該回到我來的地方去。」

  「你從哪裡來的,你還沒告訴我呢。」

  「從芝加哥的一個劇院的寄宿旅店——我那時正跟我的媽媽在一起——不久她就離開了我。演戲的人,你明白,我所有的家人都這樣——爸爸也是。我媽媽把舊金山稱作家,雖然她很少到那兒去,但她出生在那兒——許多優秀的演員都出生在那裡,你知道,她——」

  「我想她一定是最好的演員之一。」吉米·布拉德肖說。

  「我想是的。我現在在那兒有一位祖母——七十二歲了,但她還偶爾演出呢。她非常可愛,吉米。我想我會去找她,然後找份工作——我相信我適合做辦公室的工作。祖母會高興我去的,就剩我們倆人了。」

  布拉德肖振作起精神說:「如果別人不說,那我是否可以為夏威夷說幾句好話呢?這裡到處充滿了詩般的魔力,氣候帶給人們幸福和歡笑,有明朗的陽光、彩虹和紫色的山峰,在這兒不會中暑也從不下雪。檀香山會對每一個心靈送上美麗的祝福,對於——」

  「吉米,你究竟是——」

  「說到人,環境溫和的地方人也只能是善良的,你會發現——」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吉米。」

  「很簡單,我已經向五萬名遊客宣傳過這個地方,現在我要向你宣傳,希望它能取代你的祖母,雖然她很可愛。可能我不那麼可愛,但我還年輕,我不光是要把檀香山推薦給你,還包括我自己在內。怎麼樣,朱莉?兩個人租一間房前長著藤條的平房作為小巢——」

  「你——你是說你愛我,吉米?」女孩問道。

  「哦!上帝啊——我把這句話漏掉了嗎?我必須把這整篇話徹底修改。我自然愛你,誰能不愛你呢?我現在向你說這事可能不太合適,但我不想讓你以為我有拖拉的習慣,雖然我生活在一個懶散的緯度。我太喜歡你了,在你寫信給你的祖母讓她去接你的船之前——她也有可能正在外演出——我想讓你考慮考慮夏威夷——和我。你會嗎?朱莉?」

  她點頭說:「我會的,吉米。」

  「這對我來說就足夠了,」他笑著說。

  陳靜悄悄地走了進來,小夥子站了起來。「查理,你要走了嗎?我今晚把車借給我的兄弟了,所以你會有幸與我一同坐你那輛著名的小轎車。」

  「非常歡迎你,」陳對他說,「是的,我馬上就回城裡,只剩一件小事——」

  女僕安娜匆匆走進房間。「狄克遜說你想見我,」她對陳說。

  他點了點頭說:「一件小事。你剛才告訴我芬小姐手指上的一枚戒指在兇殺發生後不見了,一枚祖母綠戒指。」

  「是的,先生。」

  朱莉·奧尼爾身子向前傾著,屏住呼吸,睜大了雙眼。

  「是這枚戒指嗎?」陳突然拿出一枚白金戒指,上面嵌著一塊在明亮的房間中發出閃閃綠光的寶石。

  「是的,先生。」安娜點頭說。

  陳轉身對朱莉說:「很抱歉牽涉到你,但你能否告訴我——這個小東西怎麼會跑到你的梳粧檯的抽屜中了呢?」

  姑娘喘著粗氣,吉米·布拉德肖吃驚地看著她。「很抱歉要問你這個問題,這也令我非常難受,」查理繼續說,「但我要說,這事需要解釋。」

  「非常簡單。」朱莉小聲說。

  「自然是這樣,」陳點頭說,「只是到底有多簡單呢?」

  「好吧,」她猶豫地說,「這兒只有我們幾個人——我可以坦白地說。希拉手頭一直很緊,不知為什麼她從不在乎錢,錢都從她手指縫中溜掉了,她賺到的錢馬上就會花光。她從南海回來時跟往常一樣——差不多身無分文了。每個人都在騙她的,偷她的——」

  「每個人?」陳重複說,「你是指她的僕人嗎?」

  「他們中的一些,是的——當他們有機會的時候,但那不重要。希拉到這兒的時候像往常一樣需要錢,她已經花光了公司可以預支的所有的錢——他們近來也不像以前那麼大方了。今天,她剛一到這兒就把我叫來,說她馬上就要用錢,她把這個戒指給我,告訴我如果可能的話就替她賣了。我應該今天下午就去找珠寶商的,但我沒有去,我不太喜歡這份活兒。但是,我確實打算明早再去——如果今晚沒發生這事的話。這就是為什麼碰巧戒指會在我那兒。」

  陳想了想說:「她剛一到這兒就把戒指給了你,具體是什麼時間?」

  「在早晨八點。」

  「它一直在你那兒嗎?」

  「是的,當然了。我把它放進了抽屜——我以為它在那兒很安全。」

  「你只能告訴我這些嗎?」

  「就這些。」姑娘似乎馬上就要哭了。

  查理轉身對女僕說:「你可以走了,安娜。」

  「很好,先生,」安娜看了一眼那姑娘;走了出去。

  查理重重地歎了口氣,雖然他來自一個慣於夜間出沒的民族,但這個晚上已開始讓他感到吃不消了。他把戒指拿到燈下,取出放大鏡仔細看著。他注意到裡面刻著字:「丹尼贈希拉」。丹尼·梅若又回到本案中了?陳聳了聳肩。

  當他轉回身時,發現朱莉在無聲地哭泣著。布拉德肖用胳膊摟著她的肩膀。「沒事了,親愛的,」小夥子說,「查理相信你,對不對,查理?」

  查理鞠躬說:「我能粗魯地懷疑如此迷人的小姐嗎?朱莉小姐,我非常難過地看到你這麼疲憊,我和布拉德肖先生馬上就走,希望你能睡一大覺。你年輕,會很快睡著的,我向您道以最誠摯的晚安。」

  他消失在門簾外。布拉德肖向姑娘耳語了幾句之後,也跟了出去。傑西普強忍下了一個哈欠,但仍像往常一樣極為禮貌地送他們出門。查理在臺階上站了一會兒,仰望夜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應當記住,」他說,「當我們在屋中經歷痛苦磨難時,屋外依舊星光閃爍,熱帶的夜晚依舊像往常一樣溫柔,我有什麼沒經歷過的?一小會兒的休息可能會像雨中的音樂一樣甜美。」

  他的車子孤獨地停在車道上,他們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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