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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白振飛對逼供頗有一套,他先來個下馬威,使這傢伙失去反抗的意志,然後腳下一用勁,使他在痛苦難當之下,不得不說出實話。

  於是,這傢伙只好有問必答,老老實實他說出了一切。

  白振飛仍不完全相信,再如法泡制,弄醒了另一個傢伙來問,結果得到的答覆如出一轍。終於證明了一切與他所料的,幾乎完全相符合,唯一沒想到的,是這般傢伙不僅志在報復,還把它當成一筆財路,居然派人去跟湯太太直接打交道呢!

  一切既已明白,白振飛也不願意為難這兩個傢伙,沉喝一聲:「滾吧!」

  嚇得兩個傢伙忙不迭從地上爬起來,爭先恐後地奪門而出,有如喪家之犬地奔出了房去。

  湯美蘭已被白莎麗救醒,找出衣服來穿上了,但她不認識眼前這個穿蝴蝶裝的女郎,經白莎麗費了番口舌,說明自己的身份,以及剛才的情形,她才半信半疑地跟著白莎麗出房。

  剛一出房,正好看見那兩個傢伙從白振飛的房裡奔出,白莎麗暗自一驚,趕緊拉著湯美蘭沖進房去,發現白振飛和鄭傑好端端地坐在那裡,她才放了心。

  但她仍然詫異地急問:「那兩個傢伙……」

  白振飛輕描淡寫地說:「是我把他們放走的!」

  白莎麗不再追問,轉身向局促不安的湯美蘭介紹說:「湯小姐,這位就是我剛才告訴你的白大爺!」

  「白大爺……」湯美蘭向他招呼了一下。

  白振飛微微一點頭說:「湯小姐,一切情形你都知道了?」

  湯美蘭點點頭說:「白小姐都告訴我了……」說時眼光望向鄭傑,流露出一副不勝窘羞之態。

  鄭傑也正在看著她,雙方的眼光一接觸,使他想起剛才那種被人弄昏了任憑擺佈的場面,也不禁感到萬分的尷尬。尤其首先發現的是白莎麗,而且還幸虧她急中生智,來了個移花接木。否則被湯宏濤闖進房去,目擊他與湯美蘭赤裸裸地躺在床上,那就更熱鬧了。

  白振飛看在眼裡,卻誤以為這對青年男女是在眉目傳情,於是正色說:「湯小姐,我有些弄不懂,你怎麼會跟『老廣』方面的人打起交道來,要他們去抓你繼母和丘經理的?」

  湯美蘭赧然回答:「我本來找的是小金他們那班人,但他們聽說要抓的一個是我繼母,一個是家父面前的紅人,就不敢採取行動了。怕萬一事情弄大了無法收拾,最後是小金出的主意,認為這件事只有『老廣』方面的人肯幹,不過要付出相當的代價……」

  白振飛強自一笑說:「『老廣』的人當然肯幹,他們跟令尊方面是一向面和心不和的,抓住了這麼好的機會,就是不付任何代價,他們也求之不得,希望趁機使令尊出個大洋相!」

  鄭傑不由地苦笑說:「結果你沒使你繼母和丘經理被抓,差一點我們反而被抓住了……」

  湯美蘭頓時面紅耳赤地,嬌羞萬狀起來。

  白振飛遂說:「在『老廣』方面來說,抓你們兩個人,當然不及抓湯太太和丘經理,更能使湯大爺受的打擊大。但湯小姐的手面卻沒有湯太太大,所以他們才見風轉舵,這樣不但仍然可以讓湯大爺出醜,同時還能從湯太太那裡開一筆呀!」

  白莎麗忽說:「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何必還開追悼會,在這裡浪費時間去討論。伍月香一個人跑出了半天,鄭傑,火是你撩起來的,應該由你去把她找回來吧?」

  鄭傑這時才想起了伍月香,急問:「她上哪裡去了!」

  白莎麗聳聳肩說:「我怎麼知道,腿長在她身上,還不隨便她跑!」

  鄭傑急向白振飛看了一眼說:「白大爺,你看我要不要出去找她?」

  白振飛想了想說:「我們一致行動比較好些,不過,湯小姐……」

  湯美蘭立即說:「我不能跟你們在一起了,家父來這裡既沒找到我,很可能會找到馮阿姨家裡去的,所以我得走了。關於你們相助的盛情,尤其這位白小姐,我一定會找機會報答的!」

  於是,她匆匆告辭而去了。

  鄭傑不便挽留,只好送她出房,要求她留下了那位馮阿姨的地址,以便萬一有事可以取得聯繫。

  目送這少女走進電梯,他才悵然若失地回到白振飛的房間,只見這對假父女正在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議,一見他進房,就立即停止了。

  他們在商議什麼呢?

  §6.與虎謀皮

  湯宏濤趕到飯店雖然撲了一個空,表面上勃然大怒,心裡卻在暗自慶倖。因為當真抓到了女兒跟人在飯店裡幽會,對他來說並不是件光彩的事。

  他完全是經不住那女人的煽動,口口聲聲說:「你老說我這做後母的對她不好,也不看看你那寶貝女兒成天干的什麼好事,人家已經告訴我不止一次了,我為了怕你生氣,才一直瞞著你。想不到鬼丫頭竟以為我在你面前說了她的壞話,老把我看成眼中釘。你要不相信的話,馬上就跟我去找她,讓你親眼看見,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湯宏濤一氣之下,當真跟她趕到了「馬尼拉大飯店」去,以便證實這女人說的是否確有其事。

  其實這年頭時代不同了,子女在外面的一切活動,做父母的根本就很難約束,除非是成天跟著他們。尤其湯宏濤是個黑社會裡的人物,近來又娶了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續弦,上樑既不正,下樑自然歪了。

  所以像湯美蘭這種少女,既得不到家庭的溫暖,又缺乏適當的教養,縱然成天跟那班不務正業,遊手好閒的傢伙鬼混,也就不足大驚小怪了。

  但湯宏濤受不了那女人的喋喋不休,終於還是親自出馬了。結果總算「祖上有德」,沒有抓到他那「有辱家門」的荒唐女兒,豈不是值得慶倖的?

  因此他雖怒氣衝衝地走出「馬尼拉大飯店」,鐵青著臉一言不發,使緊跟在後面的湯太太和丘子佩,不禁噤若寒蟬起來。

  湯宏濤上了車,湯太太也忙不迭跟上去,丘子佩只好站在車門外,硬著頭皮說:「大爺,夜總會下午還要彩排,我得趕回去……」

  湯太太急向他一使眼色說:「你先讓她們開始吧,我陪大爺回去以後再趕來!」

  這女人很聰明,她根本不容湯宏濤有機會發作,趕緊關上車門,就叫司機把車開走了。

  丘子佩這才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帶著從樓梯下來的那些大漢,立即乘車趕回「金孔雀夜總會」去。

  不料回到夜總會,經理室裡己等著一位不速之客,赫然就是老潘,獨自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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