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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方天仇氣得霍地跳起來,大聲咆哮說:「你有什麼本事就使出來,我方天仇絕不在乎,請不必跟我逞口齒之利!」

  鄒炳森發出警告說:「姓方的,別動肝火,小心觸電!」

  金玲玲聽得一怔,急忙輕聲問他:「觸電?」

  鄒炳森笑了笑說:「姓方的神通廣大,令人防不勝防,必須在鐵籠上通上電流,才能使他不敢輕舉妄動,哈哈……」

  金玲玲被他笑得汗毛直豎。鄒炳森卻是若無其事,笑聲停止後,鄭重說:「金小姐,現在你可以跟他談判了,該怎麼說,大概不需要我告訴你吧?」

  金玲玲點點頭,便大聲說:「方天仇,我們能不能心平氣和地談一談?」

  「心平氣和?」方天仇忿然大笑起來:「在這種情勢之下,我的心能平,氣能和嗎?」

  「這與我無關。」金玲玲說:「我的處境可能跟你差不多,所以你不必對我抱怨。」

  「那麼你想談什麼?」方天仇強自冷靜下來。

  金玲玲瞥了身旁的鄒炳森一眼,對著電視說:「莊德成已經答應出讓銀星夜總會了,不過需要你在場,我現在特地告訴你一聲。」

  「哦?這是個好消息。」方天仇似信非信地說:「既然莊德成願意出讓了,你根本不必找我談!」

  金玲玲冷聲說:「我才不希罕跟你談,只是莊德成出的鬼點子,非要你在場,他才肯辦理出讓手續!」

  方天仇怔了怔,立刻恍然大悟,判斷莊德成之所以提出這個條件,不外乎兩個原因;一個是老粗根本不存心出讓「銀星」,故意用他來擋。一個就是發覺他的失蹤,疑心到金玲玲身上,企圖用這種方法探知他的下落。

  因此他悻然說:「這麼說來,我倒成了藥裡的甘草,是一味不能缺少的藥引了!」

  「這是莊德成把你看得如此重要!」金玲玲不屑地說:「在我眼裡,你不過是個……」

  她還沒有想出適當的措詞,鄒炳森已輕輕碰了她一下,示意不要浪費時間,趕快言歸正傳。

  可是方天仇卻在追問:「在你的眼裡,我是什麼?」

  「我不跟你費話!」金玲玲嬌斥地說:「現在我告訴你,莊德成已經同意出讓他的夜總會了,你如果不想自討苦吃,最好不要從中作梗!」

  「你的口氣好像是在命令我,而不是跟我談判?」方天仇並不屈服於目前的處境,向她提出了抗議。

  「你的意思是還要談判?」金玲玲怒問。

  「當然!」方天仇毫不讓步:「這是你自己向我提出的要求!」

  「那麼我們就談判吧!」金玲玲恨恨地說。

  不料方天仇又故意挑剔說:「這不公平,我方天仇向來不願跟人訂『城下之盟』,要談的話,不是我到你那裡,就是你來找我這裡,要彼此面對面,才能以同等的地位和處境,以誠意談判。」

  金玲玲氣得破口大駡:「你這只落水狗,簡直不知死活,在這裡還由得你討價還價?」

  「那我們就免談!」方天仇乾脆來個斷然拒絕。

  金玲玲一時也沒了主意,只好看著鄒炳森,等他表示採取什麼對策。

  鄒炳森沒想到方天仇會提出這個要求,因為事先未得那位湯協理的關照,他不便擅自作主,是以頗感棘手。

  當然,讓方天仇到這裡談判,那就等於是把一頭猛獅放出鐵籠,真不知道會闖出多大的禍來,那是萬萬不敢冒險的。

  但是,要金玲玲進那電籠去,對她未免過份委屈,是個令人難堪的要求。

  金玲玲非常機靈,她察言觀色,已看出鄒炳森的左右為難,當即毫不猶豫他說:「鄒先生,我看只有我到他那裡去吧!」

  鄒炳森頗覺意外,一時反而不好意思起來,忙說:「那怎麼成?……」

  金玲玲明知他口是心非,巴不得她答應去方天仇那裡,不由淡然一笑說:「只要鄒先生不把我關在裡面就行了,鄒先生不會吧?」

  鄒炳森頓時尷尬地笑著說:「哪怎麼會,哪怎麼會!……」

  「那麼就請鄒先生帶我去吧!」金玲玲把高聳的胸部一挺,完全是從容赴死慷慨就義的神氣。

  「我要在這裡操縱電鈕,他們陪金小姐去好了。」

  鄒炳森表示他不能離開,便吩咐那兩個大漢,領著金玲玲到方天仇那裡去。

  §7 中伏

  金玲玲跟著兩個大漢,走過一重重的鐵門、甬道,又下了十幾級水泥臺階,從一道暗門出去,發現外面是條幽暗的甬道,兩邊各有四扇厚重的鐵門。

  他們來到左邊第三道鐵門,只見那大漢轉動了門旁的一個鐵輪,開啟了鐵門。進入裡面一看,正如剛才在電視中所看到的一樣,方天仇被關在室中央的大鐵籠裡。

  此時方天仇的一副狼狽相,真像是動物園被關在鐵籠的猛獸,失去了昔日的威猛,任人觀賞!

  金玲玲想起剛才對他的譬喻,差點兒忍不住笑出聲來,急忙咬住舌尖,才算忍住了。

  方天仇對她怒目而視,冷聲說:「金女士能移尊就教,實在不簡單!」

  金玲玲寒著臉說:「費話少說,現在我們可以開誠佈公地談了!」

  方天仇搖搖頭頭說:「金女士,不是我吹毛求疵,請你易身處地的想一想,假如我在外面,而是金女士被關在這裡面,那麼你還有心情跟我談判嗎?」

  「那你究竟要怎樣呢?」金玲玲怒問。

  方天仇堅定地說:「很簡單,我只要求公平待遇,否則不必談!」

  金玲玲勃然大怒,兩隻眼睛瞪得通圓,厲言疾色地警告他:「方天仇,你得放明白些,不要不識時務,我來這裡已經是將就你了,再要提出無理要求,吃苦頭的是你自己!」

  方天仇何嘗不明白自己的處境,不過他看准了一點,就是對方既然委屈求全地要跟他談判,一定是對他有所求,不然何必買他的賬。

  因此他有恃無恐地笑笑說:「人各有志,誰也無法勉強,我方天仇生來就是個死心眼的人。要談,就得照我的方式談,不談,我也無所謂,反正一句話,一切悉聽尊便,我沒有意見!」

  金玲玲氣得滿臉通紅,狠狠一跺腳,恨聲說:「好!不談就不談,我們走著瞧!」

  可是當她剛扭頭要走時,傳聲器裡卻響起了鄒炳森的聲音,提醒她說:「金小姐,協理正在等你的回話呢!」

  金玲玲忽然有著被夾在中間,兩面受氣的感覺,氣得差點哭出來。心想:我這真是何苦來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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