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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黃傑克有恃無恐地獰笑說:「陶小姐,請你放明白些,到目前為止,誰也沒有抓到我們犯法的證據。就算那寡婦親自報了案,大不了是我們把那兩本支票簿丟掉,不持往銀行去取款不就結了。但令尊卻已開出了一張一千兩百萬港市的支票,作為一筆交易的價款,親自交付給別人了,人家明天是一定要去兌現的。到時候拿不到錢,不但人家不會對令尊甘休,並且吃官司坐牢也是令尊一個人承當,絕對扯不上我們這其中的任何一個人呀!」

  陶小瑛瞥了垂頭喪氣的陶文士一眼,只見他神情沮然,似已承認了黃傑克的話是事實,於是,她靈機一動說:「你別忘了,被我從夜總會帶出來的那個洋鬼子,已經向羅阿姨承認了一切。有他作人證,你們就別想置身事外,把一切推在我父親身上!」

  黃傑克突然惱羞成怒說:「老陶,你這寶貝女兒大概是存心跟我們過不去,這可怪不得我們……」

  陶文士只好急向他保證:「黃兄放心,我絕不會讓她亂來的!現在先請黃兄下樓去,給我幾分鐘時間,跟她單獨說幾句話,回頭負責要她說出那寡婦的下落就是……」

  黃傑克冷哼一聲說:「好!我先下樓去等著,希望你能把她說服,否則只好用我們的方法來解決了!」說完他更氣衝衝地走了出房。

  陶文士立即對女兒軟硬兼施,並且強調出他的處境,企圖迫使她說出羅漪萍的下落。

  但陶小瑛卻深明大義,頗不屑父親的所為。尤其她知道一旦說出真相的後果,陶文士和「金鼠隊」勢必會去把羅漪萍劫持在手裡,甚至以不擇手段對付鄭傑和趙家燕。

  因此無論陶文士怎樣好說歹說,幾乎苦苦哀求了,她仍然不肯吐實。

  陶文士又急又氣,但又無可奈何,只好把她反鎖在房裡,怒氣衝衝地下了樓。

  來到書房裡,只見「金鼠隊」的五員大將,正圍坐在長茶几的四周沙發上。茶几上放著一副撲克牌,但他們早已停止玩牌,而輕聲商談著什麼。

  一見陶文士進來,他們便立即停止密商。黃傑克似已從他沮喪的神色看出,這對父女的談判並沒有結果,不禁冷聲問:「怎麼樣?老陶,說服了你那寶貝女兒沒有?」

  陶文士沮然回答:「他們把那寡婦弄出來以後,找了個地方把她救醒,然後就分了手,小瑛單獨急著趕回家,就不知道他們上哪裡去了……」

  黃傑克嘿然冷笑一聲說:「剛才我跟他們研究過了,如果沒有解藥,就是用灌腸洗胃的方法,也得幾個小時以後才能醒過來。所以我們認為你那寶貝女兒的話大有可疑,說不定根本沒把那寡婦救醒呢!」

  陶文士怔怔地說:「小瑛不致於說謊吧?……」

  黃傑克單刀直入地問:「那麼你問清楚沒有,他們是用什麼方法把那寡婦救醒的?」

  「這……」陶文士回答不出了,因為他根本沒想到這一點,所以忘了問陶小瑛。

  張約翰忽然站了起來說:「剛才大家研究的結果,一致認為那寡婦絕不可能被他們救醒,你女兒可能是故意嚇阻你,想使你出面阻止我們明天不要去銀行取款。其實這是個緩兵之計,企圖把我們嚇唬住,當真不敢到銀行去,而使他們能爭取時間救醒那寡婦,或者等她自己醒過來的啊!」

  陶文士猛可想起,趙家燕曾回過「國際大飯店」,可能已潛入「金鼠隊」的房間得到瞭解藥。

  但他尚未及說出,黃傑克又冷冷地說:「經過大家的決議,我們現在決定按照原定計劃,今夜先把支票填好大小不同的數額,因為我們不知道她在銀行裡的存款究竟有多少,填多了反而會遭退票,所以必須一張一張地提,直到存款不足為止。」

  陶文士驚詫地說:「這不是太冒險了?萬一……」

  黃傑克哈哈一笑說:「一點也不危險?不過,只是要使你那寶貝女兒委屈些,從現在起交由我們看管,明天把她一起帶著去銀行,由她持著支票進去取款!」

  陶文士急說:「她恐怕不會肯的……」

  張約翰突發狂笑說:「為了她父母的安全,她就不肯也得肯啦!」

  陶文士暗自一怔,尚未想明白他這話的意思,不料黃傑克已突然拔槍在手,把臉霍地一沉說:「老陶,你可別怪我們翻臉無情,這實在是出於迫不得已,我們才只好出此下策的啊!」

  陶文士不禁驚怒交加地問:「你們打算幹嘛?」

  黃傑克獰聲說:「從現在起,你們父女兩個,以及還沒回來的那位嫂夫人,都得由我們看管了。明天我們一齊出銀行,把您夫婦留在車上,由令媛持著支票去取款。這樣她就不得不為你們二位的生命著想,乖乖地照我們的話做啦!」

  陶文士勃然大怒說:「你們這種作風,未免太過份了吧!」

  張約翰也拔出了手槍,冷聲說:「這是為了大家的利害關係,也為了你本身著想,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不過你放心,只要不出問題,等錢到了手之後,你還是照拿你應得的一份,我們也絕不會為難賢伉儷和令媛的!」

  陶文士做夢也沒料到,「金鼠隊」會翻臉無情,把他一家三口都視同人質起來。

  盛怒之下,氣得他連剛想說出趙家燕從「國際大飯店」溜出,被他的人一直追蹤到賊窩的經過,也忘了個一乾二淨。

  黃傑克暗向張約翰使了個眼色,示意要他看住陶文士,便逕自出了書房,準備到樓上去把陶小瑛制住帶到樓下來。

  不料剛走到客廳,忽見小程急步奔入,氣急敗壞地向一名女僕問:「老闆呢?」

  女僕剛向書房一指說:「在……」

  黃傑克已挺身上前問:「什麼事?」

  小程今天隨同陶文士去碼頭迎接時,已見過了「金鼠隊」的人,當然認識黃傑克,尤其知道這傢伙是「主角」,忙不迭回答說:「我有重要的事向老闆報告……」

  黃傑克也知道小程是陶文士的心腹,不能被他闖進書房,看到他老闆被制住的場面,於是大咧咧地說:「你們老闆正在開緊急會議,任何人都不能進去打擾,有什麼事告訴我好了!」

  小程不便拒絕,但仍然猶豫了一下,始輕聲說:「老闆剛才叫我去通知崔二爺來這裡,可是我趕到船上去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聽船上的孫船長說,崔二爺是接到那老賊頭魏老大派人送去一封信後,立刻就勿匆地趕去了……」

  「知道他趕去是什麼事嗎?」黃傑克問。

  小程從身上掏出一個直式信封,遞過去說:「這是魏老大派人送到船上去的,崔二爺留下交給了孫船長,本來正要準備親自送來,剛好我去了,就順便帶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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