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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無可奈何之下,他只好沮然坐在了沙發上。偏偏這病房連窗戶都沒有,無法從窗口看看外面的景物。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當他把手抬起一看,嘿!連手腕上戴的表也被摘下啦!

  這可好了,既不知置身何處,又不知道時間,那麼究竟是誰送他到這個怪地方來的呢?

  就在他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坐在沙發上胡思亂想之際,房門又開了,走進兩個黑衣天使。

  他定神一看,才認出這兩個黑色護士制服的女郎,竟然就是潘華和薑愛琪!

  「你們?……」他一振奮,霍地跳了起來,使身上圍的白被單幾乎掉下。幸而及時用手按住,才沒有當場出醜,不禁窘得他面紅耳赤。

  潘華掩嘴一笑,遂說:「你一定急於想知道,怎麼會到這裡來的,是嗎?讓我告訴你吧,昨夜在『春風旅社』大打出手,我們吃了不少的虧,重傷的有三個,另外還傷了七八個人,包括你在內。由於聽到警車趕來,我們只好倉皇把所有受傷的人帶走,幸好我們的車子及時趕到接應,才算順利地離開了現場,否則被條子抓住就麻煩啦!」

  「你說昨夜?」鄭傑詫然問:「我昏迷了多久?」

  潘華笑笑說:「現在天已經快亮了,算起來事情自然是發生在昨夜呀!」

  鄭傑怔怔地問:「那麼我被擊昏之後,就由你們把我帶到這裡來了?」

  潘華點了下頭,正色說:「你為我們動手受了傷,我們自然不能對你置之不顧,把你丟在那裡,所以就把你帶了回來救治。」

  「這是什麼地方?」鄭傑忍不住問。

  潘華回答說:「這裡是我們的『病菌實驗所』,也就是在一個孤島上,由人工開鑿的一個大山洞裡!」

  鄭傑「哦?」了一聲,詫異地說:「這裡不是醫院?」

  潘華又笑了笑說:「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尤其在這空氣不夠暢通的山洞裡,呆久了最容易生病,而且隨時有人受傷,我們自然得有醫療的設備呀!」

  「如果你們是護士,為什麼制服與眾不同,是黑色的呢?」

  潘華一本正經說:「因為我們的工作性質與眾不同,假使也穿上白色的制服,未免有掠人之美的嫌疑。並且我們也不是那些任勞任怨,終日為患者服務的白衣天使,所以我們把制服改成了黑色,也算自我解嘲吧!」

  鄭傑頗覺好奇地問:「那你們的工作是?……」

  潘華又正色說:「現在我沒有時間向你解釋,早晚你總會知道的,我們現在是來通知你一聲,這裡的負責人馬上要見你,要你親自把昨夜的事情說明一下!」

  「又要我替你們作證了?」鄭傑笑問。

  潘華點點頭說:「我們回來之後,已經挨了一頓罵,怪我們辦事不力,把昨夜的事弄砸了。可是在那種情形之下,根本不可能使那筆買賣圓滿成交。一切經過你很清楚,所以需要你為我們出面證實,免得辛大老闆追究起來,把全部責任都落在我們的頭11」

  「辛老闆是誰?」鄭傑趁機問。

  但潘華卻避不作答,催促說:「別問了,我們快去見負責人吧!」

  鄭傑不禁苦笑說:「我身上的衣服已被扒光,不知藏在了哪裡,我能圍這床被單去見你們這裡的負責人?」

  不料潘華竟笑笑說:「那有什麼關係,又不是請你去參加盛大的酒會,只要有點東西圍著,不是光著身子就行啦!」

  鄭傑無可奈何,只好把被單在身上圍緊,仿佛穿沙龍似地,跟著她們走出了病房。

  外面是條長長的甬道,房門與房門相對,共計竟有二十間病房,足見這裡的規模之大!

  走到甬道盡頭,從一道鐵門出去,又是個「之」字形的甬道,仍然沒有人守衛。卻見十幾個黑衣天使,在川流不息地從各房間裡走出走進,不知他們在忙個什麼勁兒?

  「之」字形的三端,均各有一道鐵門,但除了頂上的通風氣窗,每隔數尺距離一個,始終未見任何一個窗戶,鄭傑終於深信不疑,這整個的「病菌實驗所」,確實是在山洞中了。

  但這「病菌實驗所」,究竟又是什麼玩意呢?

  正在默默沉思,已到一個房間門口。潘華伸手在旁按了電鈴,過了片刻,見鐵門緩緩自動向旁移開,顯然這門是由電力操作的。

  走進去一看,這裡面像是個辦公室,房裡只有一個女人,大咧咧地坐在辦公桌後的轉動皮椅上。

  這女人的坐相實在不太雅觀,背靠椅背,頭向後仰,手裡夾著支細細長長的象牙煙嘴。兩腳交迭架放在桌上,在那裡吐著一個接一個的煙圈。

  直到潘華上前恭然說:「邵大姐,我們把鄭傑先生帶來了……」

  她才「嗯」了一聲說:「好!請他坐一坐,你們出去吧!」仍然吐著煙圈。

  「是!」潘華應了一聲,招呼鄭傑在沙發上坐下,便與薑愛琪走了出去。

  門裡的地上有塊長方鐵板,人一踏上,鐵門便自動向旁移開,等人走出去了,門就自動關上。

  那女人這才把腳放下,坐直了身子,將桌旁的電鈕一按。這樣一來,除非她再按下另一電鈕,門就不會開了。

  鄭傑等這女人站了起來,看出她穿的也是一身黑色護士制服,並有交叉佩掛著兩條裝滿子彈的槍帶,槍套裡一邊插著一把左輪,儼然一付雙槍女將的神氣!

  她的年紀較大,大約三十出頭。披著一頭長髮,臉上則是濃妝豔抹,嘴唇上塗著桃紅色的唇膏。眉毛描得又黑又濃,並且加了眼線,還在眼皮上塗了淡藍色的眼膏。

  這女人不僅風韻猶存,而且妖豔無比,看上去倒真有幾分像電影裡的「埃及豔後」!

  「我叫邵玉姣,」她自我介紹說:「在這裡負責一切,你也可以稱我邵大姐!」

  鄭傑開門見山地說:「邵大姐叫我來,是否要問昨夜在巴生港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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