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朱德傳 | 上頁 下頁
一七六


  吃的方面,給朱德做過廚師的鄧林回憶說「一般人以為朱老總是中央領導,吃飯是特灶,標準一定很高。可實際上,從解放進北京到一九七一年我生病離開中南海,老總、康大姐和我三個人加起來的伙食費平均每月都不過四、五十元,就是按當時的標準,也只是一般中層幹部的水平。」平時,康克清在機關食堂吃飯,在家吃特灶的只有朱德自己,每頓都是一小碗米飯,三小盤菜,一個湯。三小盤菜中,一個素菜,一個半葷半素的菜,一個常常是他親手醃制的泡菜,湯則是一碗普通的菜湯或雞蛋湯,幾乎天天如此。如果飯菜剩了,他不讓倒掉,下一頓還要接著吃。為了不使他吃剩飯剩菜,廚師就嚴格地按他的飯量做,吃多少,做多少。有時來了客人,朱德囑咐添一兩個簡單的菜,不夠時再上一點泡菜,從不鋪張。他對廚師說:「我不讓你每天做大魚大肉,不是怕花錢,主要是要養成儉樸的習慣,一切從六億人民出發,生活上不要太超乎老百姓生活水平之上。」

  有一次,機關供應站進了一批對蝦,鄧師傅買了幾個精心烹好,上到飯桌上。朱德一見,就問是從哪裡來的,多少錢一斤。然後說:「者鄧啊,對蝦是好吃,可你知道嗎?一噸對蝦到國外就能換回好多鋼材喲!我們國家窮,缺鋼材,對蝦少吃一口有啥關係,進口鋼材更要緊。記住,以後再有對蝦不要給我買了,買了我也不吃。」鄧師傅說:「您是國家領導人,就是頓頓吃對蝦能吃多少?」朱德說:「國家領導人就更要想著國家,能節約一點就節約一點,反正以後不要吃就是了。」穿的方面,朱德的衣著總是非常簡樸,他經常穿一身布衣服,有的衣服穿了多年,汀了補丁,還繼續穿,有兩身較好的服裝,也只有參加大的國事活動或外出時才穿,一回到家裡,就換上舊衣眼。

  他去各地視察,常常帶著自己的行李——還是戰爭年代開始用的綠色的被褥,綠色的挎包,綠色的搪瓷缸,即使招待所預備了被褥、用具,他也不用。招待所桌上備了茶葉,他不喝;備了水果,他讓撤下去。他每天起得早,當服務員來整理房間時,他早已把自己的鋪蓋疊好,房間收拾乾淨。他到哪裡,都說好按規定用餐,不接受吃喝一類招待,也從不接受下面的禮物。

  有一次,他去山東視察,正逢水果收穫的季節。地方上的幹部知道朱德很稱讚萊陽梨,就裝了兩筐,在朱德離開時悄悄抬到他坐的火車上。火車開動後,兩筐梨被他發現了。朱德立刻把隨行的工作人員找來,嚴肅地說:「我們下來是工作的,不是來搜刮的,怎麼能隨便收下面的禮呢?今後訂下一條,下來工作,不許接受禮物;誰接受了,就讓誰原封送回去。」接著,他又吩咐:「這兩筐梨一個都不能動,到下一站火車停住,就把梨抬下車,派人送回去。」工作人員只能照他的意見辦了。

  朱德堅決反對黨和國家的高級幹部中有些人自以為可以享有特殊地位和權利的錯誤思想。他自己從不利用職權為個人謀利益。他的兒子朱琦、女兒朱敏,小時候都沒有在他身邊生活。

  朱琦在一九三七年到延安,朱德立刻要他到部隊基層去當普通士兵,後來在一次戰鬥中負傷,右腳致殘,只好轉到抗大行政部門工作。一九四八年在石家莊,朱琦帶著他的愛人來看父母親。他們結婚已經有兩年了,這是第一次有機會來見父母親。朱琦說,他們參加土地改革工作後,將轉業到地方去工作。朱德囑咐說:轉業到哪裡,安排什麼工作,要完全聽從組織分配;無論做什麼,都是革命的需要,都要幹好,務求上進。後來,朱琦由組織分配到石家莊鐵路機務段,從當練習生幹起,再當司爐,而後才當上司機。五十年代初,朱德在一次外出中,坐了兒子開的火車。朱琉事先不知道。火車到目的地後,朱德見了穿著工作服,滿身油漬的兒子,為他學到了開火車的本事而高興。

  女兒朱敏小時候被送到蘇聯讀書。在蘇聯衛國戰爭期間,曾被德國法西斯關進少年集中營,吃了許多苦。一九五三年,朱敏從蘇聯學成回國,被分配到北京師範大學當教師。朱德就要她搬到學校去住單身宿舍,囑咐她不要常回家,要好好工作,同群眾打成一片。當時朱敏已經結婚,但學校的新宿舍沒有建起來,她就在單身宿舍裡住了四年。

  朱德常對兒女們說:「你們不要總想著我這個家。我生活、吃住都有組織來管,條件比大家好得多。這些是黨和人民給的待遇,可你們不能享受。

  你們在節、假日裡來這住幾天是可以的,但不能常祝生活上要自力更生,不要依靠我;工作上也不要靠我去當官,共產黨不是憑哪一個人就可以做官,而是靠自己的本領,能幹什麼就於什麼。」朱德以身作則,清廉自律的作風是始終一貫的,凡是同他有過接觸、瞭解他的人沒有不深深感動的。前面所說的,只是建國初期他兼任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書記時的一些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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