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傳記·回憶錄 > 一個戰犯管理所長的回憶 | 上頁 下頁
六六


  這首詩如實地描寫了溥儀與日本帝國主義勾結在一起的事實。溥儀再也不能否認自己的筆跡,他承認詩是自己寫的,可辯解不是發自內心的表述。

  他說:「我閒空時常常寫詩,寫他們高興的詩句,但不能只從字義上理解。我不想在這兒非難你,你是被告人的辯護律師,你是想按著你的意願讓我歪曲真實情況,所以我不想與你論爭。」

  法庭上,溥儀一旦覺得對自己不利,就說「不知道」和「記不清了」,有機會就反問提問者,極力把自己描繪成被害者。

  讀者或許不會相信,法庭上一位美國法官對溥儀接連不斷回答「不知道」,氣憤地發了火,而最後他不得不表示歉意。

  美方法官憤慨地說:「東方人士受壓力時,你且想回避作證!」顯然,他忘記了坐在法庭內的法官、檢察官、律師以及絕大多數旁聽席上的人是東方人。會場內譁然,人們表示不滿和憤怒。美國法官窘促地站起表示歉疚,並更改了自己的發言。

  出庭作證期間,溥儀度日如年。這天是他第8次出庭作證,也是最後一次。法庭檢察處出示了日本駐天津領事于1931年呈報日本外務省的一份文件。

  文件上這樣記錄著:「土肥原賢二大佐已帶著溥儀逃離天津。溥儀秘密乘車駛離住處直接駛往碼頭,在攜帶兩挺機槍的4名警衛護衛下乘船航行至塘沽後,換乘日本船。」

  《世界日報》在報道溥儀對此作證情況時寫道:「據日本外務省秘密文件透露,因土肥原賢二脅迫溥儀,才引起了1931年的天津暴動,證實溥儀是在武裝軍人保護下乘船」。該報以此認定溥儀是被脅迫出走東北的。

  但是,此報道與法庭出示的當前日本駐天津總領事給日本外務省的電文有矛盾。

  電文內容有:「溥儀聽了恢復帝位將會受到日本皇室的歡迎消息後,非常想複位。」

  電文說的雖然是事實,可當時法庭無法證實電文的情況是否屬實。

  溥儀結束了為期8天的法庭出證。

  溥儀給我講述法庭出證過程之後說,他出獄後仍然時常反省自己過去。

  他說:「因為當事者已經全部死了,如果我不說出在國際法庭作證的過程,誰也不可能瞭解真情。但為後代留下的歷史,應該憑良心正確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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