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青少年時代的趙超構 | 上頁 下頁 |
26、送檢時被扣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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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青年學人研究趙超構在抗戰時期雜文後這樣說:「筆酣墨飽,意氣縱橫,充滿了青年人的銳氣和進取精神。遠至歐洲戰場,近至身邊瑣事,無不令他思考,無不引他大發議論。」列舉的例子有趙超構對外抨擊英法的綏靖主義和法國維琪政府投降主義的《去,張伯倫先生》、《比王的屈服》、《告法國一句話》、《維琪政府之墮落》;對內鞭撻漢奸和名為抗戰實為妥協退讓的投降主義的《賣身投靠》、《無條件投降》、《重慶的風氣》;他熱切地期望美國和盟國給予中國真正的援助,但他更期望以「自己的拳頭」給日本侵略者以勇敢的還擊的《自己的拳頭》、《自力更生與外援》;他以極大的民族義憤控訴日本侵略者的瘋狂暴行,揭示他們終將失敗的必然命運的《裝瘋之犬》、《日本踏上死路》、《無人性的日本人》等文。社會的黑暗和國民黨統治集團的腐敗無能,使他痛恨不已,寫了《大雷小雨》、《專賣局與轉賣局》、《洋狗乘機辯》等等,他痛斥統治集團中一幫滿口「禮義廉恥」的道德說教者,不過是一些假道學,「外面披著羊皮,裡面卻是殘暴的狼」;不然,就是所謂的偽君子。「在他們平整的燕尾服裡面拖著一根狐狸尾巴,在古本《論語》的下面放著一本《金瓶梅》」。此外,他寫的《說教和說教者》等文,都是這方面問題的一針見血之論。國民黨鉗制新聞自由的獨裁統治,激起趙超構強烈的憤慨,他羡慕蘇聯的新聞界「新聞言論雖受統制,而關於指摘瀆職、彈劾貪污的文字卻受著保障」,為此,他又寫了《解放記者的頭腦》、《解放與保障》、《記者的遭遇》、《還需暴露》等要求新聞自由的許多雜文。 這裡我還得插敘一下關於「洋狗乘機」的故事。 1941年12月7日日軍偷襲珍珠港成功,美國吃了大虧。次日,日本對英美宣戰,太平洋戰爭爆發。12月16日日軍在香港登陸。事前滯留香港的大批愛國民主人士和文化工作者不及撤退,國民黨當局派去接運的飛機,運回來的卻是孔祥熙夫人和孔二小姐豢養的洋狗數隻。採訪主任浦熙修寫了《孔夫人愛犬飛渝》的報道,被新聞檢查所扣壓了。她知道正面報道一定通不過,次日又以化整為零的形式,寫了四條花絮新聞:(一)政治部舉行「太平洋戰爭之展望」座談會——點出太平洋戰爭爆發的背景;(二)「日來佇候於飛機場遙望天外飛來者大有人在,昨日王雲五先生亦三次往迎,三次失望」——這是說飛機是有的;(三)「昨日陪都洋狗又多七八頭,為真正喝牛奶之外國種雲——點出新來洋狗群,這狗是從哪裡來的呢?」(四)「昨香港電訊仍可通,上海電訊已斷——洋狗不是來自上海,而是香港。編輯做的三個小標題是:「佇候天外飛機來/喝牛奶的洋狗/重慶又增多七八頭洋狗」。新聞用四欄特辟專欄登在社會新聞頭條地位,十分醒目。新聞檢查官看了無可奈何,沒有理由逐一檢扣這樣的花絮,只好放行。 趙超構在12月29日配合新聞寫了篇《洋狗乘機辯》,抨擊孔祥熙。送檢時被扣下,檢查所在大樣上蓋了「免登」的印。編輯部從上了印報機器的鉛版上挖掉一塊,開了「天窗」,但保留了題目——這是當時編者與檢查所鬥爭的一種方法:只見標題,沒有文章,讀者大體上能想像出內容;同時,也暴露出言論沒有自由的真實。「天窗」,是大張嘴巴又不讓出聲的記者形象。 1941年11月重慶新民報晚刊創刊的頭兩個月,開天窗六十五次之多,中外矚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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