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漢生回憶錄第十五章解放青海

第十五章解放青海(1)

　　1949年，中國人民解放軍在毛主席、朱總司令的號令下，以排山倒海之勢向全國奮勇進軍。

　　我第1軍在野戰軍和兵團的指揮下，進軍西北，解放青海，把勝利的紅旗插到了祖國的江河之源。從此，青海的歷史翻開了嶄新的一頁。我軍指戰員和青海各族人民一道，在西北邊陲奏響了建設新青海的雄偉樂章。

　　§進軍大西北

　　1949年7月6日，第1野戰軍在咸陽城裡召開前委擴大會，研究向大西北進軍的計劃。

　　早在4月間，當國民黨反動政權頑固拒絕簽訂國內和平協定之際，毛主席、朱總司令發佈了「向全國進軍的命令」。遵照此令，人民解放軍先後向長江以南的廣大地區，向國民黨反動統治中心南京，向西北西南等一切尚未解放的地方奮勇進軍。

　　這是中國革命在經歷了無數次失敗與挫折之後，奪取最後勝利的偉大進軍；

　　這是4萬萬中國人民徹底擺脫被剝削、被壓迫命運，從此走向獨立、自由、民主的偉大進軍；

　　這是徹底結束半殖民地、半封建的舊中國，創建一個人民的新中國的偉大進軍。

　　中央軍委確定第1野戰軍的任務是，向西北進軍，於年底前佔領甘寧青，而後兵分兩路，一路由彭德懷率領佔領新疆，解放並經營陝甘寧青新五省；另一路由賀龍率領進軍西南，協同第2野戰軍解放貴州、四川、西康。

　　野戰軍前委擴大會議根據軍委部署和指示，為集中優勢兵力各個殲滅敵人，確定了在西北地區「鉗馬打胡、先胡後馬」的作戰方針，發動扶眉戰役，以19兵團鉗制退守彬縣、長武、永壽一帶的青甯二馬，集中1、2、18兵團圍殲收縮於渭河兩岸扶風、眉縣地區的胡敵主力五個軍。

　　7月11日，扶眉戰役開始。在渭河北岸，2兵團首先迂回敵後，18兵團及第7軍沿隴海鐵路和咸陽至鳳翔公路自西向東攻擊，前後夾擊敵38軍、65軍、119軍於扶風以南；在渭河南岸，我第1軍協同第2軍圍殲周至與眉縣之間的敵24師及61師一部。

　　戰鬥中，1軍以1、2兩師大膽插入敵縱深，分割包圍，而後連續攻擊，猛打猛衝，到12日午時將守敵大部殲滅。

　　賀炳炎軍長和我乘坐不久前繳獲敵軍的吉普車，超越仍在肅清殘敵的部隊，一直向西趕到橫曲鎮，抓住先頭1師3團，直接命令該團及2師4團、6團3營立即毫不停頓地向眉縣追擊前進，命令3師插向眉縣以西。隨後，全軍相繼轉入追擊。

　　這是我們第一次乘坐吉普車調度部隊，指揮戰鬥。從紅軍時代起我們一直都是騎馬。不久前繳獲了敵「青年軍」的三輛吉普車，但無人會開，用牛車拖回來時有一輛翻到山溝裡報廢了，只剩下軍長、政委各一輛。我們到俘虜中找司機。有人擔心俘虜兵靠不住，會把首長摔死。

　　對此，兵團司令兼政委王震講了一句名言：「俘虜兵會開車，政治上不一定可靠，可能會把首長摔死；我們不會開車，翻車也會摔死。兩者相比，俘虜兵如果不是有刻骨仇恨，他也不會摔我們。」我們到「青年軍」俘虜裡找出了兩個原車的司機。這次我們坐吉普車指揮，抓住了寶貴的戰機，如果還像以往那樣騎馬趕路肯定趕不贏。

　　部隊不顧饑渴，不怕疲勞，冒著酷暑，急行軍趕到眉縣附近，正好堵住從渭河北岸潰逃的大批敵軍。

　　北岸之敵在西有2兵團頑強阻擊、東有18兵團猛烈攻擊的情況下，走投無路，紛紛跳入渭河泅水向南逃來，上岸後己是潰不成軍，筋疲力盡，重武器都丟進渭河裡，幾無戰鬥力可言。

　　我軍以火力封住敵人逃路，同時進行政治喊話，令其投降，在黃昏前的一小時裡將其全部俘獲。清點一下，竟有敵38軍、65軍、119軍等部8000多人。

　　渭河灘上，象落湯雞似的俘虜成群結隊接受收編。渭河水裡，一片歡聲笑語，戰士們一邊擦洗身上的征塵，一邊打撈敵人丟棄的槍炮，總計打撈出4門山炮、20門迫擊炮和數以千計的各種槍支。

　　經過一晝夜戰鬥，我1軍共斃傷敵1325名，俘獲11225名。要消化這上萬名俘虜，我們原有的補訓團已容納不了，為此成立了補訓師。

　　扶眉戰役殲敵四個軍4.3萬餘人。只此一役，胡宗南在關中的主力大部被殲，殘部逃入秦嶺以南的漢中地區，胡馬兩敵被徹底分割，青甯二馬退守隴東地區。

　　7月16日，賀炳炎軍長和我參加了野司召開的軍以上幹部會議。根據中央軍委關於暫不佔領漢中而集中兵力殲滅青甯二馬的指示，野司決定乘勝「阻胡打馬」，以18兵團警戒胡宗南餘部，以1、2、19兵團分三路西進，發動隴東戰役，殲滅青甯二馬。

　　青海馬步芳、寧夏馬鴻逵原擬在六盤山腳下的平涼地區與我軍決戰。但甯馬指責青馬將其部擺在前邊而自己卻縮在六盤山待機，二馬互存戒心，各保實力，在我大軍西進的勢頭下不戰而退，其「平涼決戰」計劃自行流產。我第1軍為兵團先頭，從室雞沿西安至蘭州大道向甘肅攻擊前進，準備殲滅駐守隴縣的青馬騎兵第14旅，但敵聞風而逃，退守固關鎮。我1軍於7月25日解放隴縣，繼續向固關迫擊前進。

　　固關鎮位於陝甘交界的關山東側，是西蘭大道上進出陝甘的重要門戶，馬步芳把他最精銳的騎兵第14旅放在這裡，企圖阻擋我軍西進入隴。

　　7月28日，第1師和軍屬炮兵向固關發動進攻，首先奪占了四周高地，而後向鎮內攻擊。在甘肅境內馬鹿鎮的敵騎8師前來增援，軍部即令1師暫停攻擊，待敵騎8師被迂回的第7軍包圍後再一舉全殲。但部隊攻擊勇猛收之不及，守敵迅速崩潰，紛紛脫離陣地，上馬向西逃往甘肅。1師跟蹤追擊，7軍迂回部隊將逃敵攔截，前後夾擊，把敵騎14旅殲滅。我1軍斃傷俘敵1200餘名，繳獲戰馬1500多匹，為繼續進軍大西北提供了大批駿騎。

　　固關戰鬥的勝利打開了進軍隴東的門戶，我軍乘勝追擊，1軍解放秦安，2軍解放大水，其它部隊也接連解放隴東廣大地區。青甯二馬一個逃往蘭州，一個竄回寧夏被分割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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