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漢生回憶錄第十四章揚威西北戰場(7)

第十四章揚威西北戰場(7)

　　早在頭年11月國民黨軍進行了擴編，胡宗南部的原整編軍改稱兵團，整編師改稱軍，整編旅改稱師。其實胡敵主力部隊差不多都曾被我西北野戰軍殲滅或給予重大打擊過，有些還不只一次兩次，補了又補，因此這種擴編只是打腫臉充胖子而已。

　　1949年2月1日，西北野戰軍根據中央軍委的有關規定和指示，也進行了新的整編。這種整編與敵軍相比有著根本的不同，我軍是在勝利中的發展壯大。西北野戰軍奉命改稱第1野戰軍，各縱隊改稱軍，旅改稱師。

　　我第1縱隊命名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第1軍，賀炳炎任軍長，我任政治委員，陳外歐任參謀長，洗恒漢任政治部主任。原358旅命名為步兵第1師，師長黃新廷、政治委員余秋裡，原714、715、716團改為步兵第1、2、3團。原獨立第1旅命名為步兵第2師，師長王尚榮、政治委員顏金生，原1、2、3團改為步兵第4、5、6團。1948年2月歸屬1縱隊建制的晉綏軍區獨立第7旅命名為步兵第3師，師長傅傳作、政治委員曹光琳，該師轄步兵第7、8、9團，仍留山西的太原戰役前線。此外，軍還有一個直屬炮工團。

　　我們這支部隊被冠以「中國人民解放軍第1軍」的名稱，是按照全國各野戰軍統一序數排列形成的，本來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是全軍同志都為這個「第1」感到特別的光榮和自豪，格外看重和珍惜它。

　　為了358旅三個團誰能當上「中國人民解放軍步兵第1團」，部隊從上到下還爭論了一番。按過去的習慣，一支部隊總是把底子最老、戰鬥力最強的單位排在序列前頭，行軍、打仗也常是這樣。

　　在358旅的這三個團裡，715團、716團的部隊早在土地革命戰爭時期就誕生了。一個生長在湘鄂邊，一個生長在洪湖，其中還有南昌起義的血脈，抗日戰爭爆發後它們分別由紅軍師、軍合編、縮編而成。這兩個團歷史長，底子老，能征善戰。

　　而714團則是在抗日戰爭中誕生的。1939年在冀中由716團抽出的三個老紅軍連隊組建獨立3支隊，又與冀中遊擊武裝擴編而成。比較起來，這個團只有部分紅軍底子，建團歷史短。

　　三個團都要求成為「第1團」，而715團、716團認為自己的理由更充足一些，716團還希望賀炳炎和我作為老團長、老政委能為他們說說話。師、軍也有一些幹部認為把715團或716團編為「第1團」更好些。

　　在確定編制序列的軍黨委會上，我提出，714團的資歷雖然比不上其它團，但他們在西北戰場上仗打得好，工作也出色，尤其是在訴苦運動中帶了頭，在瓦子街和荔北戰鬥中兩次受到野戰軍的通令嘉獎，他們的工作堪稱第一。結果大家統一了思想，確定把714團編為「第1團」。

　　在整編中，每個單位、每個同志都大大提高了榮譽感和責任感，決心發揚革命傳統，爭創一流戰績，把我們這支部隊建設成為名副其實的「第1軍」。

　　1949年2月下旬至3月中旬，我1軍參加了春季攻勢，5月上旬至6月中旬又參加了陝中戰役。第1野戰軍解放西安和陝中廣大地區，迫使胡宗南部隊退到漢中。

　　在這期間，彭總和第2軍軍長兼政治委員王震到河北平山縣西柏坡參加了中共七屆二中全會。會後王震先行回到西北，向野戰軍前委擴大會議傳達了七屆二中全會決議和毛主席的報告。彭總沒有直接回西北，而是奉中央軍委命令到太原前線指揮攻打太原，回來時將華北野戰軍第18、19兵團和一直在山西作戰的第7軍、1軍第3師、3軍第8師帶到西北。

　　6月間，第1野戰軍在禮泉縣開了一次前委全體委員會議。前委書記彭德懷宣佈：隨著解放戰爭的勝利發展，其它野戰軍都已經成立了兵團，原華野18、19兵團也調歸1野建制，前一段時間我們一直沒顧上這件事。現在我們1野也要成立兵團，準備成立第1、第2兩個兵團，每個兵團各轄三個軍。接著彭總就兵團如何組成及幹部如何配備問題，叫委員們提出具體方案。

　　由於委員們對這個問題事先沒有準備，會議沉默了一陣，沒有發言。我考慮了一下，提議道：「這個問題好辦。1、2、7軍組成第1兵團，兵團司令兼政委王震；3、4、6軍組成第2兵團，司令許光達、政委王世泰。」彭總問我：「你幹什麼？」

　　我回答：「我還在1軍嘛。」

　　彭總把這個方案向其他同志徵求了意見，通過後報經中央軍委批准正式組建了兵團機構。

　　1野1、2兩個兵團的組建和18、19兵團調來西北作戰，大大加強了西北我軍的力量。我軍從1947年的兩個縱隊另兩個旅2萬餘人，發展成為今天的四個兵團、十二個軍34萬人，加上賀龍同志領導的西北軍區地方部隊，共計40余萬人，在總兵力上首次超過了胡馬敵軍，改變了西北戰場長期處於敵眾我寡、敵強我弱的局面，為進軍大西北準備了強大的力量。

　　由於兵團的組建和3師歸建，我第1軍領導班子也做了加強，除軍長、政委不變外，又增加了2師師長王尚榮為副軍長、軍政治部主任洗恒漢為軍第一副政委，1師政委余秋裡為軍第二副政委，原1師師長黃新廷調到3軍接替許光達任軍長。

　　7月2日，1軍在戶縣澇店鎮的渭河灘上召開全體軍人大會，隆重紀念中國共產黨誕生28周年，歡迎第3師從山西正式歸建，誓師進軍大西北。

　　第3師及其前身獨立第7旅從撥屬我部建制以來，一直在山西參加攻打太原的戰役。它原是由呂梁地方部隊升格為野戰部隊的。在太原外圍戰中，獨7旅承擔主攻太原東山制高點牛駝寨的艱巨任務，經過一個月反復爭奪終於全部佔領牛駝寨，部隊也付出了相當大的傷亡。該旅曾來電向縱隊報告了戰況，同時表示決心要「重建7旅」。我擬了一封回電，批評他門「7旅並未打光，何提『重建』？」同時鼓勵他們看到勝利，增強信心，以便再戰。在太原攻城戰中，他們較好地完成了主攻任務。他們這次歸建，帶來了太原戰役繳獲閻錫山的山炮等戰利品作為見面禮，帶來了大城市攻堅戰的寶貴經驗，也使1軍兵力壯大到35370人。

　　在軍人大會上，賀炳炎軍長和我都講了話，熱烈歡迎3師同志到來，號召全軍同志團結一致。

　　這天，西北軍區司令員賀龍、1野政治部主任甘泗淇、1兵團司令員兼政治委員王震等首長驅車前來參加我們的大會，並講話勉勵我們做好全殲胡馬敵軍、徹底解放大西北的準備。

　　渭河灘上，戰旗獵獵，槍炮如林。我第1軍3萬多名指戰員舉起手臂，奮力高呼：「消滅胡馬匪，解放大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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