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漢生回憶錄第十二章轉戰陝北(2)

第十二章轉戰陝北(2)

　　這是一個鑲嵌著金色「壽」字的大紅五角星，周圍掛滿在抗日戰爭、自衛戰爭中繳獲的日本手槍、指揮刀和美國卡賓槍、望遠鏡。五角星下寫著我們的賀辭：「以戰鬥的勝利給朱總司令祝壽！晉綏軍區張廖縱隊全體指戰員敬賀。」

　　晚上，我出席了中共西北局和陝甘寧邊區政府在延安交際處禮堂舉行的慶賀會。延安著名詩人柯仲平當場創作並朗誦了一首給朱總司令的長詩，洋洋灑灑，高亢激昂。我代表縱隊全體同志向總司令敬酒，表達了敬意和決心。

　　12月5日，我縱在延安飛機場舉行保衛延安、保衛黨中央的動員大會。

　　前一天，縱隊接到通知：毛主席、朱總司令等中央領導要來檢閱第1縱隊。想不到抵達陝甘寧僅僅幾天，中央領導就要來看望我們，真叫人喜出望外。縱隊幹部立即開會做了研究、佈置，提出要把接受毛主席、總司令的檢閱作為對部隊最好的戰鬥動員。

　　在研究如何搞好受閱工作的時候，有的同志提出：部隊不久前才從晉綏前線下來，補充了大批從國民黨軍解放過來的俘虜兵，他們在受閱中會不會出問題？為了保險起見最好把戰士手裡的子彈統統收起來。

　　圍繞要不要收子彈，我們進行了反復研究。如果把子彈收起來是保險，但是我們開的是戰鬥動員會，怎麼能夠有槍無彈呢？再說把子彈從解放戰士手裡收走，他們會感到不被信任。我們仔細摸了各單位對解放戰士的教育情況和他們入伍後的思想轉變，最後定下決心：子彈一顆不收，相信這些戰士的思想進步，相信我軍政治工作的力量，讓他們在接受領袖的檢閱中得到更大的教育。

　　12月5日下午，我縱隊近萬名指戰員全體列隊在延安飛機場。

　　飛機場座落在延安城的東關外，一邊緊依著清涼山，一邊靠著延河灘。飛機場邊上有一塊墓地，安葬著「四八烈士」和關向應同志。我帶領全縱同志來到墓地前，向尊敬的關向應政委、向「四八烈士」們默哀致敬。四個多月前當關政委病逝的時候，我們身在前線不能親自送葬，心裡一直深為遺憾。今天我們在關政委的墓前召開動員大會，仿佛關政委還象以往那樣帶領我們誓師出征，他永遠活在我們的戰鬥行列中！

　　12月的陝北天寒地凍，一陣陣北風從毫無遮攔的機場上吹過。我們在跑道邊搭起一個檯子，頂上、後面和兩側圍著布帳擋風，作為檢閱台，縱隊和旅、團的幹部排列在檯子兩側，部隊全副武裝站滿了整個跑道。

　　隨著幾聲汽笛響，開來兒輛小汽車，走下來好幾位首長，全縱隊的司號員一齊吹起歡迎號。來的首長有毛主席、朱總司令、劉少奇、陝甘寧邊區政府主席林伯渠、副主席李鼎銘和中央宣傳部長陸定一、軍委秘書長楊尚昆等領導同志。

　　縱隊司令員張宗遜向毛主席、朱總司令敬禮報告，請中央首長檢閱。毛主席身披灰布棉大衣，脖子上圍著一條線圍巾。總司令身穿棉軍服，

　　腰紮牛皮武裝帶。他們健步走到隊伍前，在陣陣寒風中從隊首走到隊尾，從前排走到後排。戰士們精神飽滿，昂首挺胸，激動的目光緊緊跟隨領袖們的身影移動……

　　檢閱完畢，我把中央首長一一向部隊做了介紹，請首長們講話。陝甘寧邊區政府主席林伯渠代表邊區各界人民熱情歡迎1縱隊的到來，要求我們保衛好邊區。

　　熱烈的鼓掌聲，激昂的口號聲，象驚雷滾滾在機場上空飛揚。頭上的寶塔山，身邊的延河灘，都記住了我們的誓言：保衛黨中央、毛主席！保衛延安！保衛陝甘寧邊區！

　　毛主席、總司令等中央領導同志的檢閱和講話，給了我縱全體指戰員以巨大的鼓舞和教育，部隊的情緒高漲到了極點。

　　回到駐地，同志們興奮地議論不休，紛紛表達自己的戰鬥決心和勝利的信心。

　　那些入伍不久的解放戰士們更是驚喜萬分地感歎道：「在國民黨軍隊當兵幾年，連個團長還沒見上呢，官大一級壓死人哪。參加解放軍才幾個月，想不到共產黨的主席、解放軍的總司令親自來給咱們講話，真是不一樣啊！」動員大會之後，我縱移駐延安城附近的七裡鋪、柳樹店一帶。這期間，

　　黃河東面的晉綏第2縱隊和晉冀魯豫第4縱隊接連發動呂梁、汾孝戰役，給晉西南的胡宗南、閻錫山部隊以有力打擊，迫使胡宗南調兵回援、暫停突襲延安的計劃。延安形勢有所緩和，我縱隊轉入軍政整訓，備戰練兵。

　　§延安保衛戰

　　1947年初，國民黨軍對解放區的全面進攻已經全面受挫，日趨破產，遂改為對陝北和山東兩個解放區的重點進攻。

　　在陝北，蔣介石任命其嫡系胡宗南為總指揮，糾集胡宗南集團和寧夏馬鴻逵、青海馬步芳、榆林鄧寶珊部，共34個旅25萬人，分五路圍攻陝甘寧邊區，企圖奪取延安，一舉消滅我黨我軍首腦機關和邊區部隊，或將我趕過黃河以東，而後轉兵其它戰場。胡宗南集團的西路敵軍首先以八個旅侵犯我關中分區，接著又以五個旅進攻隴東分區的慶陽、合水。

　　2月10日，毛主席、朱總司令和總政治部主任劉少奇簽發命令，以晉綏軍區第1縱隊和陝甘寧邊區的新編第4旅、教導旅、警備第1旅、警備第3旅合編成陝甘寧野戰集團軍，張宗遜任司令員，習仲勳任政治委員，王世泰任副司令員，我任副政治委員，閻揆要任參謀長，徐立清任政治部主任。野戰集團軍由中央軍委直接指揮，擔負起保衛邊區、保衛延安的戰鬥任務。

　　我們立即在部隊中進行了深入的政治動員。我也根據軍委指示精神，向直屬隊幹部作了關於目前時局和我們的任務的動員報告。

　　2月下旬，野戰集團軍以教導旅和警備第7團守備延安南線，率358旅、獨1旅、新4旅及警3旅一部出擊隴東，迎戰敵軍。

　　3月3日，侵佔合水的敵軍第48旅從合水縣城出來，向西華池回縮。我軍358旅隱蔽在山上，旅長黃新廷報告，敵軍就在山下的溝裡過，要求打它一個伏擊。集團軍沒有同意。

　　敵48旅通過山溝，於下午進入西華池。358旅再次要求乘敵立足未穩之機攻擊，仍未得到同意。黃昏以後，集團軍下決心攻擊西華池宿營之敵。當晚，358旅、新4旅相繼發動進攻，突破了街內和山上的敵軍部分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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