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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美國男籃失利之謎(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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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傍晚,傅索安帶上克格勃給她的採訪本——那是一件可以噴射麻醉劑的武器,用於緊急脫逃時制服阻攔者,然後去斯狄爾巴那裡取對付美國隊三大主力的法寶。行文到這裡,應該向讀者朋友介紹一下克格勃的這個方案的內容:由傅索安化裝成記者,前往「東海岸大酒店」採訪美國隊的幾個主力運動員,在採訪過程中以「方便」為名進入衛生間,將密藏於照相機的一種特製藥液噴射衛生間內配置的毛巾、浴巾上,人體在洗澡過程中接觸後,當時沒有任何感覺和反應,一直要到十幾小時後,比賽開始時人出了汗,侵入肌膚的藥液才開始發作,這時,全身上下就像患了嚴重的蕁麻疹一樣,癢得難以忍受。可想而知,那幾位籃球肯定打不下去了,於是蘇聯隊就穩操勝券了。 那架被稱為「法寶」的照相機,事先已夾在外交郵包中送往蘇聯駐韓國大使館。蘇聯運動員抵達漢城的當晚,大使館設宴為運動員接風,斯狄爾巴乘機取了照相機,帶回飯店。他擔心出問題,便一直把照相機帶在身邊,當然也拍過幾張照片。現在,傅索安要把這架照相機取過來,帶往「東海岸大酒店」發揮作用了。傅索安到斯狄爾巴的房間外面,發現房門側面的牆上亮著「請勿打擾」的信號燈,但她還是撳了門鈴。房間裡無反應,她又撳了一會,門才打開了。斯狄爾巴穿著內衣褲站在門裡,明顯的一副擋道架式,眼神有些驚慌,語調間透著不耐煩:「你幹什麼?」 傅索安馬上意識到這傢伙在演床上戲,卻不露聲色,淡淡地說:「沒什麼,我要去採訪,請你把照相機給我。」 斯狄爾看看手錶:「哦!對!對!對!」 所謂「上膠捲」,就是往照相機裡加那種特製藥液。傅索安會意地點點頭,回自己的房間去了。大約過了十分鐘,斯狄爾巴把照相機送來了。他已經穿戴齊整,西裝革履,一直把傅索安送上出租汽車。 出租汽車把傅索安送到「東海岸大酒店」,傅索安從踏上臺階開始,心裡就湧上了一種熟悉的感覺,頭腦深處的記憶把在莫斯科看的錄像和眼前所看到的實況結合了起來。她按照斯狄爾巴提供的資料,乘電梯上到美國大學生運動員所住的七樓。整個七樓樓面都被財大氣粗的美國人包了下來,他們甚至還帶來了保鏢。傅索安剛出電梯,一個身高架大、滿臉橫向的美國佬就迎了上來,當道攔住,傅索安站在他面前,竟產生了這樣一種感覺:如果把這傢伙的軀體像裝了拉鍊那樣的打開,自己這個在中國女性中還算得上是大個子的軀體就可以裝進去,並且可以把「拉鍊」完整無缺地拉上。這個巨人說話甕聲甕氣,就像是從洞穴裡發出來的:「你幹什麼?」 傅索安說著亞洲腔的英語:「我來採訪美國男籃運動員。」 巨人把手一攤:「你的證件和許可證?」 傅索安掏出克格勃造假專家製造的漢城《大韓新聞報》記者證和球賽組委會核發的採訪許可證遞了過去,對方看了看,抓起服務臺上的電話,向美國代表隊的領隊報告。片刻,從一個房間裡走出一位中年美國男子,來到傅索安面前,客氣地向她點頭問候。傅索安又遞上證件,作了自我介紹,然後說明了來意。領隊遞還證件,問道:「你打算採訪誰?」 「我想採訪唐納德·斯坦斯伯裡、卡羅爾·薩利納和麥克爾·克賴頓。」這三位都是美國大學生男籃的主力,其中的麥克爾·克賴頓後來成為美國職業籃球隊的明星。 領隊不假思索地點點頭:「可以。不過……」一陣咳嗽使他住了口,留下了一個懸念,傅索安緊張地等待著下文,擔心他會把那三位叫出來當場採訪,那她就沒戲唱了。領隊咳停了,接著往下說:「為了不影響他們的休息,你只能採訪他們五分鐘。」 傅索安喜出望外,連聲道謝。領隊即用服務台的電話往三個房間裡打電話,告訴他們有一位女記者來採訪,只准接待五分鐘。 放下送話器,他告訴了三人的房間號碼,讓她自己去。傅索安正中下懷,隨即去了唐納德·斯坦斯伯裡的房間,採訪了幾句,然後照相,跟著就進衛生間,順利地把藥液噴在浴巾、毛巾上,然後告辭出門,去找卡羅爾·薩利納的「採訪」了。 一刻鐘後,傅索安輕鬆地走出了「東海岸大酒店」,招了輛出租汽車返回她下榻的「富爾登飯店」。斯狄爾巴正在她房間裡坐等,見她回來,連忙問:「怎麼樣?」 傅索安說:「執行無誤。」 斯狄爾巴差點手舞足蹈,連聲說:「好!好!你立了一功!立了一功!」 次日上午10時,美國隊與加拿大隊的半決賽在漢城大學體育館舉行。傅索安待在房間裡看電視實況轉播,她對球賽沒什麼興趣,感興趣的是想看看唐納德·斯坦斯伯裡三人藥性發作時是怎麼一副樣子。對於志在必得的美國隊來說,這是一場非常重要的比賽,所以三個主力中有兩個上了常傅索安等著看他們的好戲,但是儘管那兩人(後來另一位也上場了)大汗淋漓,卻絲毫未見什麼癢相。一直到終場哨響,那幾個美國佬為戰勝了加拿大隊而在場內跳躍歡呼時,也不見藥性發作。傅索安對著電視機目瞪口呆,尋思這是怎麼回事。她正分析著幾種可能性,房門砰的一聲被推開了,斯狄爾巴氣急敗壞地闖進來,壓得低而又低的聲音猶自掩蓋不住他的焦急和氣惱:「這是怎麼回事?傅,這是怎麼回事?」 傅索安氣咻咻道:「你問我?我問誰?」 「閉嘴!我問你,你是不是沒有下手,但是回來卻謊報已經下手了?」 傅索安從沙發上一躍而起,飽滿的胸脯氣得連連起伏,她真想搶一巴掌上去,盯著對方看了一會,說:「如果是這樣,我還來漢城幹什麼?如果是這樣,我還怎麼回莫斯科?」稍停,她又補充了一句,「再說,我究竟是不是下手了,你可以去大使館把微縮膠捲調出來檢查嘛!」 那架間諜照相機的液體噴射裝置上附設著一個鏡頭,當按動噴射裝置的開關時,鏡頭自動攝下被噴的目標,在微縮膠捲上,以供備查。昨晚,傅索安從「東海岸大酒店」回來後,根據預先議定的,為防止洩密,斯狄爾巴即把照相機送往蘇聯駐韓國大使館去了。 斯狄爾巴見傅索安說得如此確鑿,一副凶相有所緩和,他搖了幾下腦袋,又在額頭上輕輕拍了幾下,然後就在房間裡踱圈子,嘴裡不住地自言自語:「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說了幾遍,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像是賽跑運動員聽見發令槍響所作的反應那樣,一個箭步躥出了房間,連房門都沒關,令傅索安大為驚訝,不知他想幹什麼。 這個問題馬上有了答案,傅索安剛把房門關上回到沙發那裡,電話鈴響了。她抓起耳機,裡面傳來斯狄爾巴變調的、可憐巴巴得近乎哭泣的聲音:「傅,我壞事了,請您過來一下。」 「什麼事?」 「您過來,過來了我告訴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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