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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在特維爾諜報學校(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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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備森嚴的諜報學校竟發生了強姦案件!
痛苦和恥辱時,心靈深處泛起一陣陣恨。

  使傅索安百思不解的「馬力德變心」原因,實際上是由一個名叫查基亞爾的特維爾諜報學校的特務學員造成的。

  查基亞爾,莫斯科人,二十四歲,其父是蘇聯國防部高級官員,蘇聯紅軍陸軍中將。查基亞爾個頭高大,虎背熊腰,是一條典型的俄羅斯大漢。他來特維爾諜報學校受訓前,曾當過海軍,退役後又去莫斯科刑事偵察局當了兩年刑警。正當有望升為科長時,他的父親響應蘇共中央關於「党的幹部應帶頭鼓勵子女參加保衛國家安全的工作」的號召,把他推薦給了克格勃。克格勃經過嚴格審查,批准查基亞爾參加克格勃,把他送往特維爾諜報學校接受待工訓練。查基亞爾是1967年9月來到特維爾諜報學校的,再過四個月即到1969年3月將完成學業。

  查基亞爾早在海軍服役時就已加入蘇聯共產黨,來特維爾諜報學校後,黨組織關係也轉了過來,就在馬力德擔任支部書記的那個黨支部。因此,在黨內,他算是馬力德的下屬。馬力德生性不張狂,此前又是蘇共基層幹部,知道怎樣處理人際關係,所以和周圍學員相處得一向比較和睦。連一直喜歡搞特殊化且性格暴躁的查基亞爾,也對他表現出應有的尊重。但是,俱樂部放映《血腥殘殺》的次日中午,查基亞爾在餐廳碰到馬力德時,看他的目光裡卻似乎透著一種異樣的神情。

  馬力德是個細心人,馬上意識到這眼光背後可能另有內涵,於是停下腳步,微笑著問道:「查基亞爾同志,你有事嗎?」

  查基亞爾點點頭:「這樣吧,午餐後,我們在教學樓門口見面,好嗎?」

  馬力德說:「好呀!」

  此時,他絕對沒有意識到這次會見對於他意味著什麼。他想當然地認為查基亞爾作為他這個黨支部領導下的一名黨員,會像其他一些黨員一樣,找機會向支部書記彙報思想或者反映情況。

  儘管查基亞爾進校以來從未履行過這個義務,但馬力德擔任多年党的基層幹部所形成的優越感仍使他固執地產生了這個念頭。

  用過午餐後,馬力德不慌不忙地朝教學樓走去。他到那裡時,查基亞爾還沒去。午後,學校規定學員可以休息一個半小時,大家都在寢室睡覺,教學樓內外一片寂靜。馬力德在大理石門廊下來回踱步,耳聽著不遠處的小樹林裡傳來的啁啾鳥啼;嘴裡哼起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中的一段:

  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邊,
  為什麼看著我不聲響?
  我想對您講,
  但又不敢講,
  多少話兒留在心上!

  查基亞爾像從地下冒出來似的突然出現在他的旁邊,冷笑道:「嘿嘿,馬力德同志,您很謙虛啊!您明明對你的心上人已經有所表示了,卻還在聲明『但又不敢講』。」

  馬力德一驚:「這……這是什麼意思?」

  杏基亞爾說:「這樣吧,為了顧全您党支書的面子,我們還是到裡面去說吧!」說著,拔腿走上了教學樓。

  馬力德意識到這次會見苗頭不妙,但他不得不跟著查基亞爾走進了教學樓。兩人在一間教室裡坐了下來,馬力德到此時還竭力想保持鎮靜,擺出支部書記的架式,語調裡透著一種親切感:「查基亞爾同志,您是不是有心裡話兒對我說?」

  查基亞爾似笑非笑道:「是的,馬力德同志。不過,在表述我的心裡話之前,我想先請您看一樣東西。」

  說著,他從懷裡拿出一個信封,放在馬力德面前,站起來,點燃一支煙,走到窗前看風景去了。

  馬力德拿過信封,覺得沉甸甸的,皺皺眉頭,取出裡面的東西一看,是一疊照片——俱樂部舞廳一角,馬力德緊挨著傅索安,一手握著後者的手另一隻手正撫摸著她的臉。

  俱樂部舞廳一角,馬力德正吻著傅索安的臉。

  俱樂部電影場,馬力德吻著傅索安的手。

  俱樂部電影場,馬力德的雙手正隔著傅索安的衣服在摸她的胸部。

  俱樂部電影場,馬力德一隻手伸在傅索安的裙子裡。

  馬力德一邊看,一邊在沁滲冷汗。他只覺得似有一隻巨大的冰手,正在自己的背脊上恣意撫弄,一陣陣寒冷如針刺似地鑽進體內,向全身各處蔓延擴散,一直冷到頭頂腳底。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也不敢相信,自己對傅索安的兩次處於黑暗中的「進攻」,竟會被眼前這個傢伙觀察得一覽無餘,並且拍下了照片!

  查基亞爾對馬力德、傅索安的監視手段,是一次名副其實的特工活動實踐。他的體形、性格看上去很粗擴,其實屬￿粗中有細類型,又當過刑警,所以觀察周圍事物時十分專注、細緻。馬力德對傅索安的用心,早在馬力德尚未表露前,就已被查基亞爾所察覺。

  查基亞爾名義上是未婚,但早已和多名女性有過性方面的接觸,一般的本國異性已經引不起他的強烈興趣了,他所鍾情的是外國異性,尤其是東方女性。特維爾諜報學校的女性學員一向少,而東方女性學員更是微乎其微。查基亞爾入學以來,一共遇到過七名「東方女性」學員,前六名都苦無下手機會,因為紀律規定不准男女學員單獨接觸,除非校方特許,比如馬力德和傅索安。第七名就是傅索安,在查基亞爾看來,她比前六名都漂亮,因此愈加想入非非。

  當校方指定馬力德輔導傅索安俄語時,查基亞爾大為羡慕,妒火頓起。不知怎的,他產生了一種直覺,認為這兩個人肯定會產生感情,便心生一計:何不利用學校的教學器材對他們進行秘密監視,獲取證據後以此要挾,達到佔有傅索安的目的。

  查基亞爾當時正在學習竊聽和攝影。他發現馬力德和傅索安經常在校園草坪的一個固定位置待著,便將間諜竊聽器設置在那裡的椅子、桌子下面和旁邊的樹上,竊聽兩人的談話內容。漸漸,他從談話內容發現馬力德、傅索安已經產生了感情,便加緊監視,並把間諜用的配有夜視裝置的微型照相機一直帶在身邊。終於有一天,查基亞爾在舞廳裡拍攝到了馬力德和傅索安的接吻鏡頭。

  查基亞爾的直覺得到了印證,信心更足了,他相信自己的辛苦即將得到收穫。兩天后,特維爾諜報學校為學員放映電影。查基亞爾得到消息後分析:馬力德、傅索安既然在舞廳裡接吻,那麼在黑暗的電影場裡肯定會有更進一步的動作。所以,他從晚餐後就帶著照相機跟蹤兩人。待到兩人進了電影場,他一看對方所選擇的位置便斷定自己的判斷沒有錯,於是作了拍攝準備,最後果然如願以償捕捉到了他所盼望的鏡頭。

  特維爾諜報學校的攝影課,除了教授拍攝,還教授與之相關的系列技術:洗英放大、縮制微型膠捲和修理照相機。所有的設備都在教學樓的實驗室放著,學員隨時可以進去任意擺弄。所以,查基亞爾在當天電影結束後即去暗房將照片沖了出來。今天中午,他就迫不及待找馬力德攤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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