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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義平生(4)


  金庸本性極活潑,是老幼咸宜的朋友,可以容忍朋友的胡鬧,甚至委屈自己,縱容壞脾氣的朋友,為了不使朋友敗興,可以唱時代曲《你不要走》來挽留朋友。

  金庸的頭極大,筆者有三個大頭的朋友:金庸、張徹、古龍。這三個大頭的朋友,頭都大得異乎常人,事業上也各有成就。和這三個大頭朋友在一起,常有一種極度安全感:就是天塌下來,也有他們頂著!

  十餘年前,金庸嗜玩「沙蟹」,「蟹技」段數甚高。查府之中,朋輩齊聚,通宵達旦,籌碼大都集中在他面前。筆者賭品甚差,有一次輸急了,拍桌而去。回家之後,兀生氣,金庸立時打電話來,當哄小孩一樣哄,令筆者為之汗顏。又有一次也是輸急了,說輸的錢本是準備買相機的,金庸立時以名牌相機一具見贈。其對朋友大抵類比,堪稱一流朋友。

  金庸在年輕時曾學過芭蕾舞,對古典音樂的造詣極高,隨便揀一張古典音樂唱片放出來唱上片刻,便能說出這是什麼音樂。

  金庸十分喜歡駕車,更喜歡駕跑車。最早,用過凱旋牌小跑車,後來,換了保時捷。保時捷跑車性能之佳,世界知名,到了金庸手中,平均駕駛時速略為提高,大約是三十裡。曾有人問金庸:「你駕跑車超不超車?」金庸答:「當然超車,逢電車,必超車!」其性格中的「穩」字,由此可見。

  金庸不嗜酒,號稱「從未醉過」。根本喝得少,當然不會醉。他吸煙、戒煙,次數極多,如今一樣大吸特吸,並且相信了中年人不能戒煙的理論。

  金庸也略藏書畫。如今書房中所懸的,有史可法的書法殘片;曾在他處看到過不知是真是假的仇英《文姬歸漢圖》;也曾見過四幅極大的(超過五公尺長)齊白石精品、吳昌碩的大件等等。

  金庸也集過郵,不過他集的是花花綠綠的紙片而已。

  金庸對吃並不講究,穿亦然,衣料自然是最好的,但款式我行我素,不受潮流影響。

  * * *

  金庸的武俠小說,偶爾寫到圍棋,顯示出作者十分熟悉棋藝。實際上,現實生活中的金庸,也確實喜歡圍棋,不過段位不高,司馬長風曾戲稱他為「棋壇聞人」。五十年代時,他與梁羽生同事,下班後經常在一起下棋。他還拜過一些著名的圍棋手為師。1987年,陳祖德被邀請住入查府,一住就是幾個月。據說他在太平山上的房子是輕易不接待客人的,可見他對圍棋的喜歡。

  聶衛平也作過他的老師,當然也去過太平山上的房於。1993年3月金庸赴京訪問,丁關根在釣魚臺國賓館宴請他,特地請了聶衛平作陪。在宴會中,丁關根問聶衛平:「你有幾個圍棋弟子?」聶衛平答:「最好的弟子是馬曉春,但真正拜過師的只有查先生一位。」丁關根說:「你怎麼叫徒弟查先生?」聶衛平回答:「我崇拜查先生的小說,他的年紀又比我大得多,我們是兩頭大。」丁關根又問:「查先生的圍棋在香港是不是最好?」聶衛平沉吟半晌,才說:「在香港知名人士中第一。」眾人大笑。

  但金庸自言,即使在香港知名人士之中,他的圍棋也決非第一。

  金庸的文化人品性根深蒂固,對於知識,永遠懷著熱情與好奇。他在中年後迷戀佛學,大約是想探尋生存的究竟。他購置了大量的佛學書籍,並且為了能夠直接閱讀佛經,他開始學習世界上最複雜的文字——梵文。

  他一直自認英文程度不高,拼命自習,簡直到了苦讀的地步。從青年時代開始,金庸每天都要擠出若干小時讀書,絕不鬆懈。所以,「成如容易卻艱辛」這句話,是萬萬不錯的。金庸的成功,絲毫沒有僥倖的成分。

  金庸性格認真,寫作也是如此,一字一句,反復推敲,速度較慢。但是,這只是相比倪匡、古龍這樣的作家而言,以一般的標準說,金庸仍然算得上快手。尤其是,他的武俠小說都是在一邊辦《明報》,一邊寫社論時寫出來的,若非天才,誰能做到?恐怕許多天才也只能自愧弗如。

  金庸構思一部新作時,有時會請來幾位朋友徵求意見,讓他們每人擬出一個他們自認為最佳、最完善的結局。然而,金庸並不會採納其中的任何一個,他恰恰是要避免別人能夠想到的結局,而另外獨闢蹊徑,與眾不同。

  金庸有金庸的幽默。他曾對一個女孩說,她的「美麗增長率最高」。女孩子聽後大喜,但沉思良久,恍然大悟:「原來是說我小時候難看啊!」

  倪匡說金庸這個人很怪,求他不行,要引他上鉤。

  蔡瀾一直在電影界混,一日突發奇想,想到《明報》弄個專欄玩一玩,找到倪匡。

  倪匡面露難色:「這個很難,你還是叫我請你吃飯,這比較容易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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