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蔣介石宋美齡在臺灣的日子 | 上頁 下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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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侍宋美齡實在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官邸裡的郭副官,丈夫原來是官邸轎夫班的轎夫,英年早逝,撇下三個小孩。孤苦伶仃的郭副官一個人無法撫育孩子的生活,承擔孩子的教育。宋美齡因為抗戰時搞過兒童保育運動,聽說郭的丈夫死了,孩子又小,就答應將她的3個小孩送到設在臺北的華興育幼院,享受政府津貼。郭副官受到如此厚待,便拼著老命去報答來美齡了。而宋美齡自認對郭有思,並且郭副官也沒有什麼文化,所以就把當作一般下人對待,呵斥責備是常有的。因為常挨駡,郭副官臉上難見笑容,整天一付悲苦的樣子。

  郭副官每天的任務是幫宋美齡做一些按摩捶背、洗洗擦擦的差事,同時還要服侍全官邸最難侍候的孔二。孔二喜歡力氣大的人,為她按摩,當她自己的副官不在的時候,就叫郭副官去代班,於是,服務兩邊,累得郭副官精疲力竭,連喘息的時間也沒有了。

  年老遭棄的日子總會來臨,終於有一天,郭副官在官邸做不動了,被介紹到「榮總」做工人。日積月累的疲勞致使她的手連抬都抬不起來,就是因為戴「手榴彈」為宋美齡和孔二兩人按摩留下的後遺症。官邸並沒有給她多少榮光,相反,一肚子的委屈,一身的傷痛卻不知向何人訴說。

  後來,宋美齡要去美國定居,曾經問郭副官要不要隨行,郭考慮自己尚未成年的孩子,拒絕了宋美齡的邀請。郭的拒絕令宋美齡和孔二大為光火,齊聲指責她「忘恩負義」。在她們眼中,郭竟敢拒絕為她們服務,簡直大逆不道,因為她們只記得自己給別人的恩惠,卻不會對別人的付出想到多少。由於郭的抗旨,她的孩子被迫離開了宋美齡創辦的華興中學,郭從此也從她所忠心服務的官邸消失於茫茫人海之中。

  3.業餘級畫家

  臺灣時期的宋美齡,由於環境所限及年歲漸增,逐步改變了年輕時代歌台舞榭、狂歡享樂的生活方式,轉而對藝術發生了濃厚的興趣,請國畫大師教自己畫畫,以此來修心養性。

  宋美齡學畫時已到了花甲之年,然而志氣不輸少年。手下特為她請到當時國畫大師黃君壁、鄭曼青傳藝授業。宋美齡學畫基礎很淺,但她是一個十分好強的人,剛剛開始學畫的幾個月,宋美齡幾乎茶不思,飯不想,每天下午鑽進自己的書房,潛心作畫,畫室內到處是她廢棄的畫作。

  有一天,當宋美齡正專心致志學畫的時候,蔣介石跑到她的書房,在她背後觀看,初學者的拙筆讓蔣介石發笑了,宋美齡聽見蔣介石的笑聲,馬上回過頭來,嬌嗔道:「笑什麼?沒見過畫畫嗎!」蔣介石看出夫人不高興,自覺無趣,便不作聲,訕訕而去,回到了自己的書房。

  宋美齡為了學畫付出的心血可不少,對黃君壁等人,極盡恭敬,只要是學畫的日子,一定要官邸內務科派車去接老師。

  關於宋美齡的國畫老師,還有一個傳聞,據說,最早宋美齡屬意的是滿清遺族、國畫大師溥心佘王爺,可是,當溥心佘聽到宋美齡可能要找他當國畫老師時,就以半開玩笑的口吻說:「我們大清帝國就是被你們中華民國推翻的,我豈能教她來美齡作畫?」

  50年代初期,由大陸原來的故宮博物院搬來的古董書畫全都存在台中霧峰。宋美齡知道霧峰有不少古畫,就常到台中尋寶。保管人員知道宋的興趣,便違例把庫中的古畫一批批搬出來,供其欣閱,宋美齡還可以不戴手套和口罩,直接用手接觸古字畫。

  60年代,宋美齡的畫已日臻成熟,連蔣介石對其畫作也刮目相看,再也不敢在背後發笑了。蔣介石的辦公室到處掛著宋美齡的「大作」。宋美齡也頗喜歡炫耀,當有重要慶典的時候,她便交待人把她的畫作掛在蔣介石會見賓客的地方,讓內外賓客都知道蔣介石有會畫國畫的夫人。

  4.「我就是中華民國」

  宋美齡很希望人們尊重她,蔣介石手下的將軍或官員幾乎沒人敢得罪她,甚至連蔣介石和蔣經國都懼她三分。

  1954年4月,宋美齡到華盛頓,逗留了6個月,鼓動人們反對蘇聯等國提出的讓中華人民共和國在聯合國得到席位的建議。她回到臺灣慶祝蔣介石67歲壽辰的時候,在松山見到了一個表明她正在失去權力的跡象,感到很苦惱。年老的、白髮蒼蒼的蔣介石呆在候機樓裡沒有露面,蔣經國和他的小兒子走到飛機旁邊迎接宋美齡。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無禮行為。當蔣經國陪著她從一批要人和「中國婦女反侵略聯盟」的一批婦女面前走過的時候,宋美齡的態度非常冷淡。她從他們面前匆匆走過,進入候機樓,向蔣介石嘟噥了一句誰也聽不清楚的話以後,就一言不發走向在旁邊等著的轎車。

  盧斯夫人的朋友還談過這樣一件事:有一次,盧斯夫人與宋美齡乘車去購物,當她們賣到東西後回到轎車旁時,彼此推讓,都請對方先上車。在說過三次「不,您先請」之後,盧斯夫人沒有再讓,上了車。宋美齡接著進去在盧斯夫人身邊坐下。在回官邸途中,宋美齡滿臉不高興,一言不發。待宋美齡高視闊步回到自己房間之後,盧斯夫人問一位秘書,她自己做錯了什麼事?她說:「我讓過三次啊!」這位秘書回答說:「你本來應該讓四次。」

  希望別人尊重她,她卻未必會尊重別人。這位愛權的「第一夫人」頤指氣使慣了,容不得別人對她有半點反對。60年代的某一天,《紐約時報》刊登了一篇報道,說宋美齡是蔣介石的第三任夫人,不是原配。宋美齡當時正好在紐約,看到後怒不可遏,立即命令駐美「大使」周書楷前去交涉,要求該報更正道歉。這種事體頗令周書楷為難,因為它本身是事實,怎麼好去更正呢?於是周書楷採取了拖的辦法。但是,這更惹惱了她。她又將這位「大使」召喚到寓所,斜躺在床上問周為什麼不遵令辦事。周回答說,這不是在臺灣,而是在美國,讓人家更正、道歉,沒那麼容易。她對周的答話極為不滿,爭執之下,周書楷說了一句頂撞的話:我是「中華民國」的「大使」,不是你的僕人!這可不得了,宋美齡馬上從床上跳了下來,打了周書楷一個清脆的耳光,尖聲吼叫:「我就是中華民國!」

  但是,宋美齡在面對西方人時又是另一副臉孔。西格雷夫的《宋氏家庭秘聞》一書中記載了她在這方面的表現:

  蔣夫人是在現實生活中扮演這種事業已經失敗的角色,而且永定終生。她在垂暮之年,懷有一種憂傷與悵惘的複雜情緒。她以最驚人的的恭維使客人們傾倒。她手頭總備有貴重的小禮品——銀盒子、銀盤子、鑲嵌珠母的微型抽木箱子。在一支人數眾多但又不讓人見到的工作人員隊伍的幫助下,把這些紀念品事先刻上了一個人的名字和簡短奧秘的題詞。僅此即足以打動西方人,在他們的普通生活中,絕不會遇到如此討人喜歡的東方式的微妙禮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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