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石評梅傳 | 上頁 下頁 |
一〇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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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冷月寒光裡, 看你掙脫苦悶的人間; 那時眾星低喝挽歌, 人間都沉入悲寂。 可憐我悄悄摔碎靈之琴軫, 唉!評梅! 除你更誰瞭解這淒調哀音! 記否白屋中的笑語? 記否星夜下的悲情? 這一切而今何堪回憶! ——美麗的薔薇 已枯萎於秋風裡! 唉!評梅! 英靈不泯當聽見夜葷之悲泣! 會場黑壓壓的,五六百人。除了本校的師生,還有女子部的畢業生,高中畢業生,已經考入北大、清華等大學的原來本校的學生,以及評梅任過教的若瑟女校、春明女錠、女一中等學校的學生。 校長林礪儒主祭。 他在《評梅的一生》中報告說: ……評梅只知道負責任,愛公共,而沒有絲毫的 自私自利之心,所以遇事情就不計較自己利害,更不 會猜疑別人。她這樣天真的性格,在學校當教員,是 理想的好,而以此處世,就有點不足。尤其在現今中 國的社會,到處人情都險詐萬分,像她那樣的人,自 然要上當吃虧。石先生于體育之外,又喜文學,好作 文章,在北京文壇上很負時譽。 廬隱,以及評梅的學生顏毓①、李健吾②等都以深沉的悲哀致了悼詞,台下一片抽泣聲,就是男同學也低頭垂淚,林礪儒老淚縱橫。 ①顏築芳,即顏一煙,當代女作家。石評梅的學生。 ②李健吾,(1906~1982)山西運城人。中國社科院文學研究所研究員。著有《李健吾劇作選》。當代著名作家。石評梅的學生。 10月2l日午後兩點,世界日報社,女師大學生會,薔薇社,無須社,綠波社,春明女校,女一中1928年三甲級等社會團體,在女師大禮堂再次開追悼會,悼念評梅。 廬隱主祭。 綠波社焦菊隱致辭, ……人生長短本來都沒有多大關係,但是要有意 義。無意義的長壽是無趣味的,至於雖然短促一些,而 是有意義,也倒並不可惜,而石評梅女士的人生卻是 有意義的。 我們文壇上,本來很想她來光大一下;但是不幸, 她竟不能繼續下去。因此我今天更覺得有極大的悲哀。 瞿菊農先生致辭: ……現代的教育,我們總感到不恰當;但是我們 也沒能知道如何才是恰當的。而在評梅的一句話裡,差 不多為全世界的教育,提出一條新路來。 這句話是:「我從今以後,處處要用真情感化她 們。」 評梅逝世不久,12月1日,《世界日報》印發了薔薇社編輯的《石評梅紀念刊》。共計15萬多字。 其中,女師大學生會的祭文說: ……評梅每與校中同學,言及邦國顛危,則慷慨 淚下,豪情壯思,殆沈雲英、秦良玉之流亞歟?及四 載畢業,主教于北平各中學,複以生花之筆,寫哀時 之痛,故讀君之詩文者,識與不識,莫不慕君之為人, 而推為女界傑出之秀也。 薔薇社的祭文,說評梅「若君睿智,早歲蜚聞;志潔情深,待人以誠;嘯傲人寰,卓然不群。」 林礪儒的祭文說: 評梅是傑出女教育家,競不克享其天年以盡展其 才,天乎!酷哉!……我為諸生則痛其失良師,為吾 校則痛其失良才,而哭其私則為失良友,三痛交集,餘 將何以堪! 李健吾在《悼評梅先生》一文中說: 她生活在她已逝的夢境;她懺悔她昔日對於那唯 一愛她的男子所犯的罪過;她跳到社會裡面,努力要 消耗一切於刹那的遺忘;然而她的思想仍舊是她的,她 的情感仍舊潛在著,她終於不能毀滅她以往的評梅。 ……她的情感幾乎高尚到神聖的程度,即使她自己不 吟不寫,以她一生的不幸而論,已經夠我們的詩人興 感諷詠的了。 師大附中初級二年三班學生顏毓芳在《石先生!別了!》中寫道: 恐怕人人都要驚異,人人都要惋惜吧?當中國文 學界,體育界,教育界中的女健將石評梅先生的死耗 傳來的時候。唉!……石先生!我最敬最愛的恩師呀! 廬隱在《祭獻之辭》中說: 評梅,現在我再報告你一個慘痛的消息,昨天我 接到陸晶清一封快信,小鹿鹿為了你的死,哀痛得將 要發狂。她說:『梅姊的死至少帶去我半個生命』!並 且她還要從南方來哭你,埋葬你! 小鹿是中秋過後,從西湖回到滬濱時,突然接到石評梅病危的信的。 原來,小鹿南下以後,到達漢口,奉國民黨武漢中央黨部婦女部部長何香凝之命,參加了婦女部的工作。由於「寧漢合作」,國民黨中央黨部遷往南京,她代表婦女部向南京黨部報到後,當晚便回到上海,直奔何香凝住的跑馬廳一品香旅館,向何香凝彙報情況。 大革命失敗以後,1928年秋,小鹿由西湖回到滬濱,接到評梅病危的信,她征塵不洗,行裝不卸,馬上去拍電報詢問病情。兩天內拍了四次快電,得不到答覆,料想已是凶多吉少。果然,一個黃昏,小鹿從做工的地方回到住地,便接到評梅病逝的噩耗!仿佛一把利刃直插入她的心房。她急急忙忙,整裝啟程。行色匆匆,北上奔喪,收埋她的生死之交——評梅的殘稿遺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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