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二十世紀中國著名女作家傳 | 上頁 下頁
柯岩(5)


  四

  柯岩為孩子們創作了很多優秀的兒童詩和兒童劇,在中國當代文學史和兒童文學史上取得了應有的地位。十年浩劫,使千千萬萬兒童度過了沒有文化、沒有歡樂、愚昧而黑色的童年,柯岩也過了十年與文學絕緣的日月,她的筆被禁錮了,但是她的思想卻與祖國和人民一起在淒風苦雨之中思索著、希冀著。這期間,她認識了許多原來不認識的生活和人,懂得了許多原來不瞭解或不真正瞭解的事物。柯岩說:「這一切,都給我的創作做了準備。」

  1976年10月,是春天之始,是光明和黑暗的分界。粉碎「四人幫」後不久,柯岩就連續不斷地發表長詩、短詩和詩劇;接著,她被調離中國兒童藝術劇院,到《詩刊》擔任副主編,還任《兒童文學》編委和中國人民保衛兒童全國委員會委員。之後,她又擔任中國文聯委員。中國作家協會理事及書記處書記、中華文學基金會副會長、中國報告文學學會副會長、《人生諮詢》雜誌主編、第八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代表、《人民文學》、《詩刊》、《詩選刊》、《詩神》、《女作家》、《兒童文學》等多種重要文學刊物的編委或顧問,並被聘為山東大學、中國青年政治學院、浙江師範大學等多所大學客座教授。

  她到《詩刊》後,這在她的創作道路上,可能是一個重要的轉換,由於生活和要求方面的不同,這就直接影響了她的創作題材和形式。

  整整十年,她失去了深入兒童生活的可能。隨著社會的變遷,環境和人們思想的變化,少年兒童的思想、感情、性格、理想和愛好也在變化。柯岩曾說,她對現在的孩子是不夠瞭解了。但是,為了瞭解祖國的未來,也必須全面瞭解祖國的現在,於是,她整天留在成人的沸騰的生活裡,興致勃勃地去參加各種全國性的專業會議,到各條戰線去學習、採訪,瞭解人和社會現狀。除寫了一首兒童長詩《我的爺爺》及抒情短詩集《周總理,你在哪裡》(1978年,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外,她還寫了以愛國主義為題材的歌劇《記著呵,請記著……》(1979年《十月》雜誌發表;1980年,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

  柯岩說:「《滄浪詩話》講,『學詩有三節……既識羞愧,始生畏縮,成之極難』。我想,第一步,無知卻有勇的肆筆階段是必須的,但經過三十年的創作努力,我可能已進入『既識羞愧』的階段了。我應該也必須從思想的角度考慮得更深一些,從藝術上要求自己更嚴一些……」前者,是她的謙虛;後者,卻為實情。這些年,柯岩的創作,無論是詩歌,還是報告文學或散文,思想上都比以前更深沉,藝術更臻成熟、完美。

  《周總理,你在哪裡》,是時代的產物,像史詩一樣震撼人心。這首詩並不長,但它卻容納了中國人民的偉大感情——對一位領袖人物的愛戴和深切懷念。

  周總理,我們的好總理,
  你在哪裡呵,你在哪裡?
  你可知道,我們想念你,
  ——你的人民想念你!

  人們到處呼喚,到處尋覓我們的總理!那山谷、大地,那松濤、大海,都回答說:「他剛離去,他剛離去……」

  我們找遍整個世界,
  呵,總理,
  你在革命需要的每一個地方,
  到處是你深深的足跡。

  終於,「在這裡」——祖國的每一寸土地上,人民的心裡,找到了我們的好總理。當人民在災難中熬過十年黑夜,在黎明之前,這位維繫著國家和民族希望的領袖人物的突然離去,給人的是世紀的悲痛、失落,那種感情,語言幾乎是難以表達的,但是柯岩以其泣鬼神的詩句吐露了民聲。

  沒有好的構思,就不會寫出好詩。柯岩的詩,是以構思新巧著稱的;她的個幾乎都是獨闢蹊徑,新人耳目,她的《周總理,你在哪裡》、《請允許……》、《我們該怎樣回答》、《種子的夢》、《哭李季(三首)》等短詩及長詩《中國式的回答》(以上四首均收入四川文藝出版社於1986年出版的詩集《中國式的回答》)和《情詩三首》(1993年《中國風》第2期),就是其中的代表。

  《中國式的回答》是以中國家喻戶曉的張海迪為抒情對象的一首抒情長詩。詩人以詩的形象,為青少年譜寫了一首生命之歌、青春之歌,以豐富的想像,回答了人生的價值、生命的真諦。面對挑戰,「有人驚詫,有人憤怒;有人寬容,有人憂慮」,詩人用「對革命,對人生,無法朦朧」的「中國式的回答」,為我們舉起了一面旗幟。

  柯岩是一位感情豐富深邃的詩人,她似乎沒有寫過什麼愛情詩。但我想如果寫,她會一定會成為當代中國的「白朗寧」。1993年,終於讀到她的《情詩三首》:《送信人》、《遙遠的木樓》及《謎》。這三首情詩令人耳目一新。這三首是抒情詩,又是三首「敘事」的故事詩,哀婉、美麗、動人;那語言像是從回憶裡流出的長長的小溪,純潔、晶瑩、樸素得像玉。這三首情詩的主人翁都是因革命事業和理想而遺失愛情的,雖有痛苦和遺憾,卻又痛苦、遺憾得有價值。這三首詩以清新之風橫掃詩壇情詩千篇一律的靡靡之音。

  柯岩說:「一個詩人寫詩最重要的是人品氣質和感情。如果一個詩人小肚雞腸的,那詩准寫不好,至於那些歪門邪道的、裝腔作勢的就更不用提了。」這話雖是平白、卻是至理至情至真的「夫子之道」;這又像一個「怪圈」,誰能衝破它呢?!

  詩言志。詩,是感情回聲;詩,以情動人。柯岩的詩,幾乎篇篇都葆有真切動人的感情,使讀者受到強烈的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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