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王樹聲 | 上頁 下頁 |
七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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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仍是炸彈橫飛,炮火連天!身經百戰的王樹聲帶領戰士們奮勇還擊,沖出鐵路線上的封鎖,抵安陸大鶴北。 王樹聲明白情勢的險峻,稍事休息後便開始整理部隊。此時他接中原局命令,要求他率兵北渡府河,進入豫西。王樹聲看看命令,雙眉緊鎖。原來適逢府河河水陡漲,這天險已是難以應付,萬一敵人……正在此時,一偵察員閃進門來,道:「報告!敵軍又有新情況……」 「快說來!」王樹聲心頭一緊。 「敵軍已封鎖伏港一帶全部渡口。」 果然被王樹聲料中。王樹聲當下決定:「告訴戰士們,明天繞道隨縣安居另一渡口準備渡河!」 第二天清晨,安居渡口邊一片肅然。戰士們趁天不亮就整裝待命於渡口外。神色凜然的王樹聲就要下渡河令了。 忽然,一份緊急命令送到王樹聲手中。命令上明確指示:不再往豫西,連續西進,過漢江。 王樹聲心裡沉沉的。他知道如果渡府河、進豫西,在那裡各方面條件都不錯、戰士們都能得到較好的調養,但如果去漢江邊流水溝渡口呢?他和戰士們面臨的將是洶湧咆哮暴漲的江水!而更讓人頭疼的是:原約定相接應的另一支兄弟部隊不知去向,而偌大的滔滔江面不見一隻大、小渡船的蹤影,怎麼辦? 但王樹聲一向有著高度的組織紀律性,他相信上級指示是正確的,即使自己和戰士們犧牲,自己也應保住大局的勝利。因此,王樹聲決定:「對上級指示緊決執行!」 晚上,月淡星疏。王樹聲佇立江邊,雖是「故地」,卻沒有「重遊」的閒情逸致。他不禁陷入回憶中。就在這時,政委戴季英也來到了他身邊:「樹聲,想什麼呢?」 王樹聲不禁吸了口氣。「我和漢江仿佛不是冤家不碰頭。十四年前,我隨紅四方面軍往川陝邊大轉移的途中,也是在國民黨反動派軍隊的尾追下渡江,而今,又仿似『舊劇重演』!」 戴季英笑笑:「樹聲,你想想真的是『舊劇重演』嗎?咱們現在看到的和十四年前看到的一樣嗎?」 王樹聲有些醒悟:是呀,今天的我們看到了勝利的曙光,看到了光明,還有什麼不能再克服的呢?他緊緊握住戴季英的手:「老戴,你說得對,此時絕不同于彼時。我即使要讓『舊劇重演』,也會讓這次的戲演得更加成功,一定能勝利渡江!」 王樹聲決心已定,激流勇進!雖然前無進路,後有追兵,王樹聲仍有條不紊地佈置工作。他要大家尋到渡船,無論大小,然後安排強勁有力的後衛,死死擋住追兵,為渡江部隊爭取時間。白天,為躲避敵機空襲,他命全體戰士隱在野外地溝;清晨、黃昏和夜晚是渡河的好時機,他下令戰士們輕裝、再輕裝,爭分奪秒,全力擺渡。 儘管戰士們僅有七條船,船又小得這樣可憐,每條頂多能搭二十餘人,但王樹聲就這樣鎮定自若地指揮這千軍萬馬,風火急急地往返四、五裡寬的江面。終於,部隊的主力在兩天內過了江。這時追兵已迫在眉睫,王樹聲才登舟離岸。而按照預定計劃,留下部分後衛部隊,吸引一些敵人,轉戰地方。 渡完漢江,尾隨的敵人窮追不捨。王樹聲督師馬不卸鞍、人不停步,一股勁奔向北。面對追兵,王樹聲果斷指揮,下令狠打,追兵有些不堪此擊。 於是,王樹聲率兵穿過莽莽晉山直進武當山區房縣上龕地區,與先期到達的原江漢部隊羅厚福部順利合併。大家見面,百感交集,自然不在話下。自此,戰士們方才稍稍能夠歇歇腳,喘喘氣。 就在向北挺進的途中,王樹聲接到了黨中央電示,命他們在鄂西北創建根據地。 鄂西北,雖地勢偏僻,群山閉封,卻是軍事要地。由此西去、北上,可分別直達川陝,或逼國民黨、蔣介石的大後方;東向、南丁,則兵指武漢、長沙等城下。因此,蔣介石一直重保此地,尤其抗戰時期更是蓄意經營。 對於創建鄂西北根據地,且被委任為根據地的全面負責人軍區黨委書記兼軍區司令員和政治委員,王樹聲毫無思想準備,又深感壓力大,責任重。 王樹聲確曉鄂西北的重要軍事價值,也深知,現在絕不是推卸、卻步的時候。他立即找來副政委及參謀長,開了一個非正式的小會。會上,他開誠佈公地說道:「党要我們建立鄂北根據地,是黨對我們的信任,也是革命形勢的需要。 而黨組織讓我當全面負責人,也是一份重托。我也知道自己的政治水平低,領導力差。所以請大家來一起商量,共同完成好這一光榮而又重大的任務。」 王樹聲隨即和幾位主要幹部展開討論。他根據以往的經驗,綜合分析自己率領部隊的情況,作出了這樣一些決定:將根據地劃分為四個軍分區,重新整編部隊,精簡人員。 王樹聲又向全體士兵們作了總動員:「現在我們建立根據地,是一件新任務。我們應當總結經驗,共同努力,才不辜負黨對咱們的信任呀。」 當然,創建根據地,開展活動,絕非想像中的那麼簡單。但王樹聲本著他一貫的幹勁,帶領戰士們風風火火地展開了。而潛集已久的敵人也開始了他們的行動。 就在我軍還未立穩腳跟之際,心虛膽驚的敵人已經開始了圍剿。他們集中重點,一個山頭一個山頭地搜尋我軍部隊。 面對敵軍的張牙舞爪,我軍卻很樂觀:這只不過是敵人垂死掙扎的虛張聲勢罷了,他們心虛!我軍仍然運用「敵進我退,敵退我進,敵疲我打,敵駐我擾」十六字方針,巧妙地和敵人玩了「捉迷藏」遊戲。 難怪戰士們都樂了:「王司令,咱們這樣還不把那國民黨反動派給耍累了?」 王樹聲也呵呵地笑了:「這荒山野地的迷藏可真是不好捉喲。」繼而又正言道,「敵人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咱們可不能不防他們狗急跳牆。」 果然,不斷的撲空使敵軍惱羞成怒,火力越來越強,攻擊越來越猛。敵人儼然已是喪家犬,手段越來越毒辣。 這天,一支拖著槍械,穿著破舊衣服的士兵向我軍老頭哨走進。由於天色近晚,哨兵看不真切來者,但又覺兵服相似,便高聲問道:「你們是哪部分的?從哪兒來?」 「是我們啊,一縱隊的。為掩護渡漢江,我們掉隊後,一直苦苦追趕來到這裡。」 哨兵一聽,心頭一熱,忙向領導報告。就在這當兒中,那撮士兵轉而向我軍哨所掃射。原來他們是敵軍偽裝的!發覺已晚,哨所的戰士們已來不及抵抗了! 他們緊接著去了我軍的二道崗。然而,敵人的陰謀很快就被我軍識破了。 這一次,我軍一眼就識破了敵人的小伎倆,一網將他們擊斃。敵人不甘心,仍不斷派出部隊「纏」住王樹聲率領的部隊。 敵軍的糾纏,絲毫阻擋不了王樹聲及戰士們前進的腳步,他們已翻山越嶺,來到了神龍架的千年老林。 這天晚上,王樹聲忽然一拍大腿:「這可真是天助我也!」 警衛員不解了:「司令員,您有什麼好主意?」 王樹聲帶他走出屋子,指指環繞著的山頭:「你看看這山像什麼?」 警衛員脫口而出:「可不是個『囚籠?』」 王樹聲笑道:「這就對了。」 第二天中午。一頂軍帽冒出穀線,接著是高頭大馬,馬上一顫一顫的是一個國民黨軍官,叼著洋煙,樣子好不神氣!跟在其後的是他的官太太,也是顫顫悠悠地坐在抬轎上,閉目養神。這一切早已落入隱蔽在山谷中的我軍的眼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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