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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這樣,1956年12月在譚政主持召開的全軍政治工作會議上,譚政曾就部隊軍事訓練中的群眾路線問題,作了重要講話。總政宣傳部根據他的講話精神撰寫了《關於在軍事訓練中執行群眾路線的初步總結》。

  這樣,在今天即1957年1月7日起召開的中央軍委擴大會議上,譚政在作了重要演講後宣讀了這個《總結》。軍委副主席、會議主持人彭德懷聽後,認為很好,建議將此《總結》刊登在《八一雜誌》和《解放軍報》上。以後,這個《總結》又印成小冊子下發部隊,對推動軍事訓練和我軍正規化、現代化建設起了很大的作用。該《總結》寫道:

  在軍事訓練中實行群眾路線,可以調動廣大官兵的積極性,取得成績大,創造多,難點較易克服,教學方法也能得到改進等好處。發揚軍事民主,改善官兵關係,乃是在訓練中實行群眾路線的先決條件。

  1958年,譚政對於部隊正在開展的軍事訓練,又提出「一專多能,一兵多用」的口號。為推動部隊軍事訓練作出了積極貢獻。東北某地,在政府招待所的餐廳裡,譚政發火了。原來,這次譚政來東北檢查部隊工作。當地政府出於對革命老幹部、上級首長的尊重,特在政府機關招待所餐廳裡,為譚政等擺了一桌酒席,並把茅臺酒說成東北地方名酒,把熊掌說成「牛蹄」,把魚翅說成……

  當譚政入席,看到桌上擺著的高檔酒菜之後,便大發雷霆,嚴厲批評了當地政府的不正之風,並要退席。後來經過再三勸說,在當地領導答應撤下高檔酒菜後,譚政才出於禮節,坐下吃飯了。建國後,譚政出任黨、政、軍重要領導職務後,仍和建國前一樣,始終保持艱苦樸素、謙虛謹慎、嚴於律己的革命傳統精神,從不向國家伸手、搞特殊化和多吃多占等。

  早在1948年8月東北解放戰爭時期,東北野戰軍總部駐哈爾濱。當時,中央管理處給林彪、羅榮桓、譚政等各分一套又寬又大的住房。此時,羅榮桓不肯住這棟比較考究的庭院式樓房,他建議該房可用作機關辦公,給他另找一處房子。羅榮桓看到譚政住的那棟小樓裡倒是空蕩蕩的,就叫夫人林月琴去和譚政夫婦商量,和他們搭鄰居,搬到一塊兒住。譚政夫婦立即表示歡迎,並希望羅榮桓一家儘快搬來。沒過幾天,譚政與羅榮桓兩家便搭鄰居,一同住在一棟小樓裡。

  據譚政秘書喬希章、佟印回憶,建國後,1954年9月,譚政調北京升任後,中央管理局分配給他一套住房。該房設施簡陋,常年失修,但他從來沒有提出修理或更新。當管理部決定拆去舊廚房重修一座新廚房,並加大取暖鍋爐的時候,被他拒絕了。譚政的妻子王長德是老紅軍女戰士,偶爾坐了譚政的車子去辦私事,譚政就告訴司機:「一定按規定收費!」

  譚政任總政治部副主任、主任十多年,沒有用公款請過一次客。有熟人來看望他或談工作,碰到吃飯的時間,只不過讓炊事員臨時加個菜,一同就餐。但每逢過節、過年,他總是把秘書、警衛、司機、炊事員請在一起聚餐、打撲克、說笑話,一同娛樂。譚政出國訪問時,外國朋友贈送他的貴重禮品,如照相機等,回國後都交給畫報社等專業部門公用。他經常告訴秘書,不准收禮。晚年,他曾回井岡山、東北等戰鬥過的地方,也曾回過湖南家鄉。

  在到這些地方參觀工廠時,廠裡送他一些工廠自己的產品,他也不肯接受。

  一次在湘鄉市一家糖果廠參觀時,廠領導背著譚政把幾包糖塞進車子裡,回到賓館發現後,譚政硬是讓秘書把這幾包糖退回了工廠。譚政嚴以律己,艱苦樸素,謙虛謹慎的革命家的政治風範,使他的秘書和工作人員都讚歎不已。

  ※第十四章 遭迫害理在胸 功績彪青史

  1960年1月22日。廣州東山小島省委招待所。中央軍委擴大會議。

  時令嚴冬,南國花城廣州,依然陽光明媚,暖冷如秋。滾滾的珠江水,從市內穿過,把廣州分為南北兩半,橫跨江南的珠江大橋,給這繁華的市街,增添了威武壯麗之感。路旁的馬尾松,蒼翠欲滴,木棉樹、鳳凰木、洋槐樹、石栗等,開著五顏六色的花。元月的廣州,風和日麗,鳥語花香。今天,在廣州市內小島省委招待所會議廳裡,中央軍委擴大會議正在熱烈地進行。林彪、賀龍、聶榮臻、劉伯承、羅榮桓、徐向前、葉劍英等在會上作了報告或發言。譚政作為總政治部主任也參加了會議。「同志們,我們這次的軍委擴大會議,研究和討論了人民解放軍的戰略方針和國防建設問題,通過了1960年的國防建設工作綱要。會議開得很好,成績很大。」

  在會議即將結束的時候,林彪拉著尖細的湖北腔說道。接著林彪說:「目前我們軍內要開展肅清彭、黃資產階級軍事路線影響的鬥爭。同時要很好學習毛主席著作。學毛著就是要背警句,我們不要背那麼多,要挑選最好的,背上那麼幾十句,就差不多了。」在1959年軍委擴大會議上,他就說過:「馬克思、列寧著作很多,是低級的,毛主席著作是高級的,學毛著是學習馬列主義的捷徑,可以『一本萬利』。」然後,林彪話題一轉,提高嗓門說:「關於軍隊的政治工作十分重要,我們部隊一定要按著毛主席一貫倡導的方針去辦事。毛主席在延安時期曾給『抗大』題詞:『堅定正確的政治方向,艱苦樸素的工作作風,靈活機動的戰略戰術』三句話,和『團結、緊張、嚴肅、活潑』八個字。我看還是把這三句話、八個字概括為『三八作風』更簡捷。

  我們部隊就要用毛主席倡導的這『三八作風』來要求自己。」聽了林彪這段話,坐在會議廳裡的譚政感到十分意外,怎麼能把毛主席這豐富的思想內容如此簡單化為「三八作風」呢?還有個「三·八」婦女節呢!譚政也不同意林彪只提學毛著、背警句的說法。譚政認為:有些理論是馬克思發明的,毛主席沒有發明,如政治經濟學的資本主義部分;不斷革命論也是馬克思發明的,毛主席闡述了。如果只提毛澤東思想,馬列主義就不能概括。譚政還認為,對毛澤東思想「不能庸俗化」。

  散會以後,譚政懷著不解的心情與疑慮,不以為然地對同事說道:「林彪的『三八作風』,提法很不科學,很不準確,還有個『三·八』婦女節,這很容易混淆。恐怕需要再斟酌斟酌。」對學毛著的提法也提出了自己的不同看法。不久,譚政對「三八作風」提法持懷疑、反對的話以及對林彪學毛著的不同看法,傳到了林彪的耳裡。林彪惱羞成怒,決心給譚政一點顏色看看。廣州軍委擴大會議結束後,很快便在上海召開了中央工作會議,林彪提出的「三八作風」竟然重新端到了上海會議的會場上,從而取得了通過黨中央會議的地位,並在紅頭中央文件中出現。

  紅頭中央文件下發到作為總政治部主任譚政的手裡,這意味著,譚政不僅要收回其「商榷性」的意見,還必須不折不扣地立即執行,組織宣傳。總政宣傳部起草的宣傳提綱,送到了譚政的案頭。恰在這時,譚政收到了一封意外的來信。這封信,是當年在「抗大」學習過的幹部寫來的。他信中指出,如果提「三八作風」的話,那麼「艱苦樸素的工作作風」是否應該改成「艱苦奮鬥的工作作風」?怎麼辦?譚政在苦苦地思索著。譚政認為,不是寫信的人在咬文嚼句,這是有道理的。於是,譚政親自出面,給毛澤東寫了個報告,專門請示是用「艱苦樸素」還是用「艱苦奮鬥」。給毛澤東的報告尚未回音,新的問題又出來了。某軍區宣傳部寫來請示,問是否可以把「三八作風寫成大字標語,刷在軍區的院子裡?」總政宣傳部又把這一請示送到譚政的手中。

  對於譚政來說,問題很簡單。譚政的回答:「給毛主席的報告還沒有消息,這要等毛主席批復後再作回答。」然而,有人卻把總政譚政這裡沒有立即組織宣傳「三八作風」的事彙報給了林彪。林彪對常去他家裡的那個人說:「總政譚政這是阻止宣傳毛澤東思想,這是低毀『三八作風』。」他還逢人便說:

  「正確的東西和不正確的東西,就是這樣,你不攻他,他就攻你;你不打他,他就打你;你不造他的反,他就造你的反!」1960年5月的一天,林彪把譚政叫去,並責問譚政:「你知不知道政治機關與黨委機關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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