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譚政 | 上頁 下頁 |
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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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期學員共有一千零六十三人。分為一、二、三科。第一科為軍團一級、師一級的幹部,第二科為團、營一級的幹部,第三科是連、排職的幹部。譚政進入了第一科,這一科最為引人注目,招收的三十八人雖然在三科中人數最少,但質量高,全部是紅軍的高級幹部,他們有羅榮桓、羅瑞卿、譚政、彭雪楓、陳光、楊成武、劉亞樓、劉震、王平、莫文驊、耿飆、賀晉平、陳士榘等和林彪、黃永勝。 科長是陳光,政委是羅榮桓。這些同志平均年齡僅二十七歲,都有豐富的戰鬥經驗,平均每人身上就有三處傷疤!1955年,當人民解放軍初次授銜時,這一科的畢業生。最低的是中將,成了一個名符其實的「將軍科」。第一科的課程較重,教師陣容也相當強大。軍事課,主要由毛澤東講授中國革命戰爭的戰略問題;戰役學,主要由林彪講授;戰術學,由共產國際顧問李德主講;政治課,主要由凱豐、吳亮平講授;哲學則由王稼祥、艾思奇等主講;中國革命問題和馬列主義與聯共(布)黨史,則由張聞天、博古主講;文化課是徐特立講授。紅軍大學的校園生活開始了,譚政全身心地投入了緊張的學習生活中。 他深知這次學習機會來之不易,學習的自覺性和熱情很高,學習十分刻苦。每天除上課外,都抓緊時間閱讀、討論、研究問題。保安,地處陝北的西部,北靠長城,南望洛河,東鄰安塞,西接吳起,在秦朝和唐朝時,是防禦北方遊牧部落南侵的邊防要地。六月的保安,景色秀麗,風光迷人。遠遠望去,起伏婉蜒的山巒,猶如茫茫之海中奔騰澎湃的雲濤。座落在山谷裡的保安古城,猶如鑲嵌雲濤中的金色項鍊,在午後陽光的輝映下。一片火紅。走近保安,一切像變了一個樣,舉目四望,除了荒山野坡,只有破廟爛窯洞,馬廄牛棚,不到四百人口的小城到處是野草亂石,遍地是牛屎馬糞。難怪當地有句民諺,「保安窮山窩,破廟比房多,菩薩比人多。」 1936年6月21日,國民黨軍隊突然襲擊瓦窯堡,紅軍大學主動撤離,於7月3日來到了保安縣城,紅大隨即在城東南的一座半山坡上準備建設新校舍。一進保安,舉目瘡痍,真使大家倒吸了一口涼氣。來到新校址,大家一看,破爛窯洞像是荒廢了不知多少年代,沉積了厚厚的一層羊糞、腐草和獸骨,人走進去,臭氣難聞。 譚政和他的同學們沒有被眼前的困難嚇倒,他們自己動手開創紅大新校舍的戰鬥開始了。譚政與戰友們,這些曾經指揮過千軍萬馬的高級指揮員一下子變成了打掃垃圾的清潔工,變成了劈石弄土的泥瓦匠。大家清理完垃圾,修整好洞穴,又自己鑿石、挖土,自製了教學和生活用的石黑板、石粉筆、石桌、石凳、石床、石枕,甚至連油燈都是石頭做的。有的同志開玩笑說:「呵!我們又回到了石器時代啦!」毛澤東來紅大看望大家時,高度評價了同學們這種艱苦創業、因陋就簡地建立陝北「最高學府」的精神,同時還風趣他說:「你們是過著石器時代的生活,學習當代最先進的社會科學——馬克思列寧主義。古人雲,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 你們是『元始天尊』的弟子,在洞內修煉,可以成仙了。好好『修煉』吧!天下無事,你們就在這裡『參禪悟道』;天下大亂,你們就出洞下山,救苦救難。」毛澤東所說的「參禪」,就是「參」馬列主義之「禪」;毛澤東說的「悟道」,就是「悟」中國革命之「道」。 這就是說,毛澤東要求紅大的學員們,在這裡學習馬列主義和中國革命的道理,以便將來更好地從事革命工作,並帶著馬列主義這個銳利武器投入即將到來的抗日戰爭洪流中去。紅軍大學的學習條件十分艱苦。壘起的石頭就是擋風牆,草簾子就是門窗,幾個小石洞是臥室,講臺和凳子是用石頭砌成的,晴天時大家在大樹下露天上課,雨天就搬進石洞上課。上課用的講義則是利用廢紙甚至敵機撒放的傳單背面油印的,有的紅綠紙油印得很不清楚,難以辨認。艱苦的學習環境並沒有影響譚政學習的興致。他白天聽課,看書,校對,整理筆記,晚上摸黑與同志們討論問題,聯繫自己實際,總結親身經歷的戰鬥經驗和教訓。據莫文驊回憶,「當時譚政的學習極為刻苦,他的刻苦學習精神,真是令人欽佩。」 1936年12月12日。陝北保安,紅軍大學駐地。 火紅的太陽冉冉升起,伸延在狹長山谷裡的邊陲要塞保安古城,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座落在城外山壁上的孔孔蜂窩似的窯洞——紅軍大學「教室」,顯得格外肅穆與莊重,這是古城保安冬日少有的豔陽天。紅大一科的學員按六個組,在各組組長劉亞樓、彭雪楓、譚政、杜理卿、張純清、楊成武的分頭主持下,各自在窯洞裡討論戰略問題,忽聽窯洞外有人喊道:「同志們,蔣介石被抓起來了!被張學良、楊虎城活捉了!」 譚政及其第三組的同志們頓時驚愕了。他們相互用目光詢問:會是真的麼?窯洞內頃刻開始寂靜,寂靜得只聽見每個人粗重的呼吸聲。譚政的心激動得嗵嗵跳個不停。但大家誰也不開口,他們在沉默,在傾聽,在判斷。窯洞外那個狂喜的喊聲,還在響著,其他窯洞各組的同志已經隱約傳來陣陣的歡呼聲。是真的!譚政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狂喜,拳頭往炕上一捶,大叫道:「真好啊!」一呼百應,三組的同志們同聲歡呼起來,爭先恐後擠出門,要去外面打聽個究竟。譚政等學員跑到一科科部洞口,一科政委羅榮桓同志滿臉喜色地走了出來,揮舞著拳頭激動他說:「蔣介石被抓住了,在臨潼抓住的。張學良、楊虎城兩位將軍立了大功!」隨後,紅大校領導也證實了這個喜訊,並向全體學員傳達了「西安事變」的大致經過。紅大領導還說,中央領導目前正在開會,準備立即派一個代表團趕赴西安。 聽到這些,譚政和大家欣喜若狂,笑啊,跳啊,把帽子拋到了天空,人在雪地裡打滾,有的人竟蹲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他們想起了被蔣介石殺害的戰友和父母兄弟。回想起紅軍長征的艱苦歲月,回想起陝北蘇區的鞏固與發展,艱苦創業,聯繫今天蔣介石被捉的驚人喜訊,譚政陷入了無限的暇思與感慨之中。「西安事變」蔣介石被捉,張學良、楊虎城將軍通電全國,希望聯共抗日,黨中央將如何解決這一突如其來的事件呢? 時光如流水,歲月似煙雲。譚政和他的同學們在保安,這近似原始部落的泥土夾縫之間,度過了為時半年的窯洞大學生活。「西安事變」發生後,由於黨中央和毛澤東、周恩來等堅持了「停止內戰、一致抗日」的正確方針,最終促成「西安事變」得以和平解決。這標誌著歷時十年的內戰結束,抗日民族統一戰線開始形成與發展,全國進入了一個準備全面抗戰的新階段。形勢的發展,各方面都迫切需要大批幹部去開展工作。這樣,中央軍委決定,紅大第一期學員提前畢業,分赴紅軍各主力部隊以及全國各地,擔負起「鞏固國內和平,爭取民主政治,實現對日抗戰」的新任務。 1936年元旦剛過,紅軍大學第一期學員的畢業典禮,在保安一座舊戲臺上隆重舉行。清晨,譚政和第一期的學員們早早地整理好內務,穿起洗得整潔的軍裝,列隊來到了舊戲臺前。聽說毛澤東今天也要來出席這次畢業典禮,譚政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之情,一直盯著主席臺,希望能看見毛澤東那偉岸的身影。畢業典禮開始了,毛澤東出現在主席臺上。他顴骨微凸,雙眼有些下陷,身上的棉襖也顯得寬鬆。無疑,這是由於操勞過度造成的。聽說,自「西安事變」發生以後,他每日只休息幾個小時,文稿、電報、會議一下子增加了幾借,百忙中還三天兩頭地瞭解「紅大」學員的各種情況,毛澤東可以說在日理萬機地工作著。毛澤東在主席臺上開始講話了。他一開口,大家就感到,他心情很好,仿佛有什麼喜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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