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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華盛頓還有許多私人俱樂部,諸如F街俱樂部、宇宙俱樂部、大學俱樂部、大都會俱樂部、喬治城俱樂部、碧茜俱樂部等。

  我到華盛頓時,卡維特街與康涅狄克大道轉角的笑涵旅館藍色舞廳還開放,樂團奏出動人的舞曲,紳士淑女翩翩起舞,氣氛高雅,指揮鮑伯柯羅斯和誰都熟。夏天,笑涵屋頂花園為我們這些愛跳舞的人提供了一個絕佳的去處,但這一切現在都已成為過去。

  十幾年前「協和式」飛機已從巴黎與倫敦,飛杜勒斯國際機場,他們也獲准在紐約肯尼迪機場降落。

  華盛頓還有其他引人入勝之處,現在遊客到華府,航空與太空博物館也成了必遊之地,這是華盛頓最美麗的一幢建築,裡面展示了航空史上最傑出的科技成就,每天排隊參觀的遊客比參觀白宮的還多。夏季裡海軍陸戰隊大遊行是值得一看的節目,當我的朋友華特將軍任海軍陸戰隊司令時,我常去捧場,也做過座上客。

  改朝換代給我印象最深的是肯尼迪之死,他的未亡人對於葬禮的安排有條有理,所有來自世界各地的元首一律步行到阿靈頓墓地。在那墓地特別裝置了永恆不滅的火焰。

  讀者們可曾在電視上看到卡特總統上任時,夫婦兩人攜手同行的那一段,本來總統就任是坐著車子去遊街的,安步當車還是創舉,這也是迎合大眾的心理,所謂民主,這也是一招。

  【華府友人】

  對一個年輕的單身婦女,在華府謀生住家,和異性朋友建立友誼並不困難,但是要與同性保持良好關係,則非易事,這或許因為女人天性善妒使然,她們視其他具有吸引力的年輕婦女為勁敵,有時甚至覺得那是對自己的威脅,不過,我卻很幸運地在這裡贏得許多異性以及同性朋友的友誼。

  我這一生有幸認識兩位胡佛,兩位都值得敬佩,一是已故美國總統胡佛、一是創辦聯邦調查局的胡佛,當我初到華盛頓認識他們時,兩位都已進入生命的暮年。

  聯邦調查局局長胡佛是外子陳納德的摯友,他喜歡和我談亞洲方面的問題,他的秘書海倫·戈蒂追隨他逾40年,由她為我們安排見面時間。

  我常到胡佛辦公室去看他,和他談亞洲問題,他好奇心極大,總有問不完的問題,我知道他晚年面臨許多棘手的問題,但他自己也知道來日無多,他常把使他煩惱憂心的事情講給我聽。

  當1968年總統大選,我有理由相信我的電話遭人竊聽時,我跑去見他,當面問是不是真有其事。他好像很苦惱地對我說:「沒人竊聽你的電話,如果有的話,也不是我下的命令。」這答覆分明話中有話,難道他是在暗示命令來自他的上級?他一定知道其中原委,可是不能告訴我,如果他真是不加分辨地聽命於上級,竊聽我的電話,這無疑是他判斷能力上的一個污點,但是我總相信胡佛不會採取這樣的行動,我相信他是我的朋友,尊重我的人格。

  選舉結束後,我還是常去看他,可是誰也沒有再提起這件事。1976年調查聯邦調查局部分活動期間,報上提到此一竊聽疑案,說法不一,有的說是約翰遜總統直接下令,有的說是司法部長藍姆西·克拉克的意思,我也曾想查個水落石出,可是共和黨也好,民主黨也好,似乎大家都極力規避這個問題。

  一言以蔽之,他們心中有鬼。

  我再與胡佛見面是1969年。那時大選已經結束,胡佛和尼克松的手下鬧得很不愉快,米契爾下面有些人想要請他下臺,可是胡佛並不傻,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沒有哪個敢碰他。

  1973年,胡佛在家裡於睡夢中去世,從那時起,聯邦調查局再也不是從前的樣子了。

  另一位是胡佛總統。

  外子去世不久,我接到胡佛總統自紐約打來的電話,要我去看他,後來我從他朋友口中得知,他因為重聽,平常很少打電話給別人。我們約好12月我去看他,一天下午,我從華府飛到紐約,在他華爾道夫大酒店寓所共進下午茶。華爾道夫三十一樓,三十一A號是胡佛總統的辦公室兼寓所。

  當我抵達時,首先迎向我的是他的私人秘書米勒小姐,米勒小姐是個很誠懇的人,我們後來成為朋友。在客廳,我見到了胡佛總統,他第一句話就是對外子的去世表示悼念,說陳納德是他的好朋友,但最令我感動的是他問我過得好不好,需不需要他幫忙,要不要幫我找份工作等等。我聽了真有說不出的感激,彼時我雖然已在喬治城有一份工作,他還是說:「如果你需要任何幫助,一定要來找我。」

  胡佛總統與中國淵源頗深,早在1899年,他就到中國,以工程師的身份在大陸前後待了3年,他告訴我他親身經歷過義和團運動,他們夫婦在中國這段期間非常愉快,並且愛上著名的青花瓷,日後擁有不少這方面的珍藏。他去世後這份珍寶轉贈與加州斯坦福大學。

  那次拜訪後,我們時有住返,只要我去紐約,一定去看他,這種情形一直持續到1964年10月20日他逝世為止。

  他的喪禮是在家鄉愛荷華州西灣舉行,應邀參加的只有至親好友,他家人知道我們的交情,特電報邀我參加,不數年,當地的胡佛圖書館竣工,我再度應邀參加落成典禮。

  1969年1月20日,美國第三十七任總統就職,身為就職委員會高級委員之一,我應邀參加在不同的飯店舉行的7個盛大慶祝舞會。我的舞伴是威斯康辛州州長華倫·諾爾斯,諾爾斯州長與妻子離異將近一年,我們有時聚一聚,就謠言滿天飛,我們只好儘量躲開記者的耳目,但那並非易事。

  七個就職舞會分別在「五月花」、「喜來登公園」、「希爾頓」、「柯克蘭藝術館」、「史密生博物館」、「史戴特勒酒店」和「美利堅酒店」七處舉行。當尼克松總統一家前來向觀眾致謝時,米契爾和妻子瑪莎分任男女主人,就站在舞池中央的檯子上。米契爾看見我和諾爾斯州長,招呼我們上臺,他對諾爾斯說:「我能否和安娜單獨談一會兒,有點私事。」然後他對我說:「尼克松總統對你非常之感激。」

  就職典禮之後不久,倫敦《泰晤士報》出版了一本關於1968年大選的書,其中有一章描述共和黨如何利用陳香梅,影響越南政府遲遲不參加巴黎和談,因為這個緣故,共和黨始克獲勝,這不失為一個引人入勝的故事。事實上,共和黨也曾加以否認,可是新聞界始終沒有採用共和黨的否認聲明。

  《芝加哥論壇報》羅伯特·麥考米克的遺孀瑪莉蓮是我的好朋友。丈夫死後,她移居華盛頓,起初在R街買了幢房子,經常賓客盈門,熱鬧非常,那是60年代初期。後來她買下麻薩諸塞大道2501號舊日本大使館,我們相處甚歡,自1960——1972年她遷回芝加哥這段期間,常有往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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