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陳香梅自傳 | 上頁 下頁
五九


  參院領袖也在上面舉行宴會,我最後一次到「席瓜亞」上赴宴是1976年高華德參議員夫婦慶祝結婚40周年紀念。他們請了大約30位好友,我非常榮幸,亦為其中之一。那是初秋時節,總統大選前不久,大家都為這對結婚40載、恩愛逾常的夫婦感到高興。「席瓜亞」帶給人們的回憶總是甜蜜又溫馨。

  對那些沒有上過這艘遊艇的讀者,讓我來作一個簡單的介紹。

  這艘船是在60多年前建造完成的。

  我聽說尼克松總統辭職前,最後的那些日子裡,他在「席瓜亞」上度過許多個孤寂的夜晚。

  福特總統夫婦也常用它,她們的掌上明珠蘇珊有次用它在波多馬克河上舉行了一次月光晚會,少年男女在船上亦歌亦舞。

  這艘美麗的遊艇有12張床位,最多可容納230人,150人在上面,毫無擁擠之感。

  據報道,「席瓜亞」每年管理費用就將近百萬美元,這當然包括維護、工作人員、船員、海岸防衛隊、安全等費用在內。有次我問艇長一共要用多少人,他告訴我約50人。

  美國總統有他們遠離市囂、清幽寧靜的消閒去處,他們有夏季別墅,他們有大衛營,多一艘遊艇,又算什麼?

  我想當時卡特總統是要表現給美國民眾和納稅人看,他是如何努力在節省公帑。可笑的是,我曾在報紙上看到一則消急,說馬洛埃先生非常懊惱,他付了遊艇和家具的錢,但是當「席瓜亞」拿到他手時,所有具有歷史意義的物件全不翼而飛,馬洛埃先生覺得自己受騙了。他告訴記者,他已要求政府「把所有該我的東西都放回原來地方。」他又說:「我不知道艇上居然會有扒手。」

  馬洛埃將這艘遊艇開出海軍船塢,航向羅德島的普羅維登斯。他原計劃把這艘總統遊艇改裝成一座巡迴博物館,好好賺一筆錢,結果政府卻把上面大部分家具搬走了,害得他只好根據照片,複製一套,他說人們喜歡在家裡擺些紀念品,但是把紀念品從一艘具有歷史性的遊艇上搬走是太缺德的事。

  據報載,當時有9人出標,馬洛埃以最高價得標,他後來後悔得標時沒有講明政府可以拿走多少家具,如他告訴記者,政府是說一些家具要搬走,「你如何標明什麼叫『一些』,什麼叫『大量』?」報紙引述馬洛埃的話說。「他們把餐桌還給我,卻拿了其他桌子,把總統艙房的床搬回來,又拿走了兩張小椅子和靠牆小幾,杜魯門那架鋼琴說不定現在正擺在某某要人家裡呢!」我想這世界上無論走到哪裡,都有偷雞摸狗的小人,可憐的馬洛埃!

  好幾個夏日晚上,我們在「席瓜亞」上共慶美好時光,波多馬克河靜靜地流著,月色朦朧,耳邊傳來輕柔的音樂,一切是那樣美好,叫人永難忘懷。

  你支持的黨執政,你也與有榮焉,覺得自己與大家英雄所見略同,此外又可享受某些特權,如果有人說他不喜歡特權,那一定是違心之論,機會平等固然不錯,但特惠更勝一籌,這是人之常情。

  如果你有朋友在白宮,到白宮餐廳吃頓飯,或是安排友人參觀白宮,只要一個電話,事情就圓滿解決了。

  偶爾,你會受到邀請,坐進肯尼迪中心的總統包廂。當然,更美妙的是,在總統和家人不用包廂的時候,你可以拿起電話,問問某天總統包廂有沒有人用,假如沒有,那就是你的了。你可以帶著朋友到肯尼迪中心,坐進艾森豪威爾戲劇廳、歌劇廳、或音樂廳的總統包廂,舒舒服服地坐著觀賞。1972年我曾用總統包廂招待過華航的空姐。在每個總統包廂裡,都有8——12張紅絲絨的座椅,旁邊有一間小客廳,可以在休息時招待朋友,冰箱裡有香檳、冷飲,只要前一天派你的秘書去白宮取來鑰匙,第二天,你和你的朋友就可以享用這些東西,用完之後,鎖上冰箱,差人將鑰匙送回白宮,附上一張謝條。

  卡特政府當政後,這方面已與前大不相同,他們甚至規定進總統包廂該穿什麼衣服。有些人連怎樣才算是適當的穿著都不知道,把總統包廂弄得一團糟,啤酒罐和空瓶隨處亂扔,以往這種情形從來不會發生,但時代變了。

  當我初到華盛頓時,人們眼中的華府是個政府機關城,至少50%的人,不是在政府中擔任公職,就是在業務上間接與政府機關發生關係。

  華府的政府機構首推總統和內閣閣員辦公的白宮,其次是坐落在所謂「霧底」的國務院及五角大廈的國防部。

  各部之中,以健康教育福利部預算最龐大,超出國防部、商務部、財政部、運輸部、勞工部、房屋都市發展部之上。後者的用度也大得驚人。

  此外還有司法部、最高法院、參眾兩院,參院辦公室在狄克遜大樓、羅素大樓,眾院辦公室在雷朋大樓和朗涯斯、坎農大樓。訪問華府的人想都到過這些地方。

  除了公務員外,華府尚有為數眾多的律師、遊說者、會計師及新聞記者,各國駐美大使館也座落於此。真是壯哉,盛哉。

  華府是一個美麗的城市,住在那兒的人把周遭的美景不當一回事,認為那是理所當然的,它和紐約大不相同,市中心有許多噴泉和小型公園,雕像比比皆是,很多我連名字都叫不出來。華盛頓紀念碑、林肯紀念堂、傑佛遜紀念堂是眾人皆知的名勝,反光池之出名,是因為傳聞一個女孩與一議員爭吵而跳進池中。但我最欣賞的還是史密松尼安這類的博物館、柯克蘭畫廊、佛瑞安畫廊,以及肯尼迪藝術中心。

  60年代我初到華盛頓時,與其說它是城市,倒不如說像鄉下地方。午夜過後,全市寂然無聲,一直到現在,華盛頓城內的國家機場夜間10時後,即不許飛機起降。

  那些曾任職政府機構的人,很少遷離華盛頓,即使白宮易主,他們仍然做他們的公務員。每隔4年,我們就會收到許多原在白宮及內閣的朋友和相識的人寄來的通知,說他們現在在一家律師事務所、公共關係事務所任新職,或是替各種企業作遊說工作,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信然,信然。

  對那些才氣橫溢的青年男女,只要肯苦幹,華府有的是絕佳的機會。在這裡,人人玩弄政治,追求權力,樂此不疲。

  華盛頓和紐約、芝加哥、舊金山這些燈紅酒綠的大都市不同,因為大多數的宴會都是在家裡、大使館舉行,有時也在政府機構舉行,不過,近些年,喬治城區和附近地區已開了許多家相當不錯的館子。白宮對街的Sans Souci餐館是共和黨、民主黨權貴之士經常光顧之處,有些人午餐時間在那裡長期訂有桌子,經理保羅對那些老顧客都直呼其名,一派相熟的樣子。但陌生人則無法訂到位子,有時要預早兩周先訂好,不然休想問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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