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陳賡傳 | 上頁 下頁 |
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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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幹部團團長 1934年10月,中央紅軍由於在「左」傾機會主義干擾下,未能取得第五次反「圍剿」的勝利,紅軍完全陷於被動,革命根據地日益縮小,不得不退出江西中央蘇區,進行二萬五千里長征。 出發前,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決定組織一個直屬軍委的幹部團隨軍行動。 幹部團由紅軍大學、彭楊步兵學校、公略步兵學校和特科學校合併組成。由陳賡任團長,宋任窮任政治委員。下設4個營和1個上級幹部隊。第一、二營為步兵營,第三營為政治營,第四營為特科營,上級幹部隊隊長為蕭勁光,下設指揮科、政治科和地方工作科。 這個幹部團是儲存幹部的隊伍,絕大多數是富有戰鬥經驗的年輕的連排幹部,上幹隊還有一些久經沙場的高級幹部。團裡的武器裝備也比較好,僅特科營就配有6門迫擊炮、6挺重機槍及相當數量的輕機槍和步槍,在當時是很不同凡響的。 自然,它也是一支特殊的部隊。在「左」傾機會主義統治下,陳賡本人還在受著審查;那些遭受「殘酷鬥爭、無情打擊」而受處分的幹部,也都被當成包袱甩在了這裡。在蔣介石發動第五次「圍剿」時,首先進攻黎川地區,「左」傾機會主義領導人命令時任閩贛軍區司令員的蕭勁光死守黎川縣城,「禦敵於國門之外」。當時只擁有一個70多人的教導隊和少數遊擊隊的蕭勁光,在眾寡懸殊的情況下與敵周旋,直至後路幾乎被敵人完全切斷時,撤出城外,避免了無謂的犧牲。因此,卻以「不戰而棄黎川」等罪名,被公審、判刑,來到了上級幹部隊。 據宋時輪將軍回憶,自己曾講了一句玩笑話,即被捕、開除黨籍,送到幹部團。 郭化若因說了「托洛斯基原是蘇聯紅軍的總司令」這句話,懷疑他是「託派」,被開除了黨籍,來到幹部團。 此外,中共中央還把一些年老的人送到幹部團,進行照顧和保護。董必武、徐特立二人到了幹部團,毛澤東對陳賡、宋任窮說:「你們一定要保護好,出了問題,唯你們是問。」此外,還送來了一批文化人成仿吾、馮雪峰等。 按照軍委命令,幹部團被編為由總司令部及其直屬隊組成的第一野戰縱隊之第四梯隊,在縱隊司令員葉劍英的統一指揮下,從九堡鎮出發,參加長征。 在長征的日日夜夜裡,幹部團的主要任務是做警衛工作,保證中共中央的安全,必要時也配合主力部隊作戰。儘管當時環境異常艱苦,戰鬥任務重,學習條件很差,但陳賡的幹部團始終保持了學校的性質,結合作戰、行軍、宿營、警戒、偵察等實際情況,堅持抓緊間隙時間,進行教育、訓練。可以說,幹部團既是一支戰鬥隊,又是一所真正的培訓紅軍幹部的學校。 長征開始時,中共中央後勤部隊非常龐大,攜帶了大批行李、輜重,包括修械所、印刷廠、醫療設備與器械和不能用的大炮等,「罎罎罐罐」很多,活像大搬家。這些都是由幹部團等部隊負責警衛、掩護。在數十萬敵人圍追堵截下,這種大搬家式的行軍,不僅使幹部團,而且幾乎使所有戰鬥部隊都成了掩護隊,處處被動挨打,疲憊、饑餓的部隊要不間斷地與敵人戰鬥周旋。從福建、江西出發,經廣東、湖南,突破了敵人四道封鎖線,於1934年冬渡過湘江。短短幾個月,紅軍就折損過半。湘江沒有橋,是陳賡帶領韋國清的特科營去架的,為此,他在湘江邊上忙了三天三夜,直到架好橋,過完了紅軍,才松了口氣睡著了。這時誰都叫不醒他。 進軍落到如此慘狀,「左」傾機會主義者一籌莫展,把希望寄託在到湘鄂西與賀龍、任弼時的第二、六軍團會合上。這個意圖又為蔣介石所察覺,調集了十幾萬大軍在湘西佈防,紅軍如果仍然不改初衷,堅持去湘西,無異自投羅網。在此危急關頭,毛澤東力主放棄與二、六軍團會合的意圖,改向敵人力量薄弱的貴州省前進,爭取主動,打幾個勝仗,使部隊取得休整的機會。他的主張得到大多數人贊同,部隊才有了轉機,把十幾萬敵人甩在了湘西,順利地攻佔了貴州省東部的許多縣城,於1934年底到達烏江南岸。 烏江是貴州省第一大江。兩岸懸崖峭壁,高山望不見頂;水深流急,宛如一條咆哮的巨龍,確實是個名不虛傳的天險。渡口上只有兩條小木船,無法渡過紅軍的幾萬人馬。當時敵情又特別緊急,軍委除派紅一軍團的兩個團實施搶渡、偷渡外,決定由幹部團架設浮橋。 1935年元旦這天,陳賡帶著幹部團特科營的工兵連來到江邊。發現比湘江的情況還嚴重。雖然當時是枯水季節,經測量,江寬仍有200米,水深為15米,流速為每秒2米,當時在外國軍隊架橋史上也還沒有在這樣流速的水上架橋的先例。在這種情況下,紅軍應該怎麼架橋呢? 在對岸敵人的射擊下,陳賡站在江邊和工兵連的幹部研究架橋辦法,同時把全連200多學員劃分為器材供應、編制竹排、架設、投錨、救護等作業小組分頭行動。決定用三層疊起的木排做橋腳,每對橋腳中間拴上兩根木料,木料上連接三四個橋桁,橋桁上鋪門板,門板上又系橫木,組成一節節門橋。然後工兵們冒著敵人炮火和江水的嚴寒,把門橋送進江裡。但是江底盡是長期被激流沖刷得光禿禿的石頭,門橋一節節地放進水中,立即被狂濤沖跑……多次架橋都失敗了。 陳賡召開諸葛亮會議,發動全連動腦筋想辦法:怎麼樣才能把放進水中的東西固定住呢?於是有人提出,用大石頭做錨把門橋拖住。陳賡立即在現場進行試驗,還是不行。大石頭雖然有重量,但表面光滑,不好固定,門橋仍然穩不住。據宋時輪回憶:陳賡跑上跑下急死了。當時有個俘虜叫何迪舟,是工兵學校畢業的,陳賡找他談話,動員他為人民立功。他想出一個辦法,就是用竹子編筐,周圍捆上幾根削尖了的竹竿,竹竿尖上用尿泡了以後再火上烤烤就結實了,然後在筐內裝上石頭,三四個筐一起從上放下,隨浪滾幾下,竹竿就插到泥了,架穩了。任憑如何湍急的江水也撼動不了它。基礎穩定了,橋就好架了。 這時大家都很興奮,不管敵人在對岸怎樣射擊、干擾,人們歡呼著、唱著、起勁地幹著,橋身不斷向前延伸,差不多有150米了,這時出了問題,投錨組長石長階手中的竹篙被敵人的炮彈打斷了,他也一頭栽倒了,倒在門橋上,門橋失控了,向已架好的浮橋沖過來,後果不堪設想。此時,只見石長階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撲通跳進水中,用胸膛死死地頂住門橋。戰友們獲得了排除險情的時間,門橋得救了,但石長階卻犧牲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經過36小時的緊張搏鬥,儘管敵人封鎖江面的炮火從未停止,工兵中有傷亡,但終於戰勝了天險,在烏江上架起了一條「彩虹」,保證中央紅軍迅速而安全地渡過江去,於1935年1月順利地攻佔了貴州省北部重鎮遵義縣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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