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陳賡傳 | 上頁 下頁 |
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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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壯飛在這個位置上,曾得到過很多重要軍事情報,中共中央轉發各地紅軍,對反擊國民黨軍隊的「圍剿」作戰,起過很大作用。這次拿到黃第洪的信,怎敢怠慢,急忙把情況報告組織,陳賡也立即報告周恩來。周恩來指示先將黃第洪隔離開,然後派人去和他周旋、瞭解情況。經過周密調查,證明黃確已叛變,企圖勾結敵人,對黨進行大破壞。就令陳賡指揮紅隊出動,將黃第洪秘密逮捕鎮壓,為黨除了一個大害。 任弼時當時在中共江蘇省委工作,1929年9月的一天,一早出去開會,離家時告訴妻子12點回來吃中飯,但直到天黑也沒回來。妻子陳琮英感到可能出事了,急忙將情況報告中共江蘇省委書記李維漢,當時中共江蘇省委機關也設在上海。 原來,任弼時去開會的地點,已被敵人發現,英租界的巡捕房已經在院中設下了埋伏。那天下大雨,自己人還沒有來得及發出報警信號,任弼時已經疾步走上臺階敲門了,被巡捕抓住。他身上什麼也沒有帶,只有一張乘公共汽車的月票,而月票上的地址也是假的,巷子裡根本沒有那個門牌號。敵人問他什麼他也不說,於是就對他嚴刑拷打,還使用了電刑,任弼時皮開肉綻,幾次昏厥過去……但他毫無懼色,依然不講真實姓名,不吐露中共的秘密,始終保持了共產黨員的高風亮節。 陳賡遵照中共的指示,通過楊登瀛去營救。楊利用自己同英國巡捕房的關係,說任弼時是他手下的人,順利地保了出來。 楊登瀛是廣東省人,原名鮑君甫,曾留學日本,交遊甚廣。1925─1927年大革命時期是國民黨員,「五卅」慘案前後,和幾個共產黨人交了朋友;此後轉向南京方面,成為陳立夫等人的親信,陳立夫、張道藩等國民黨要人到上海,都同他吃喝玩樂。後來,國民黨叫他做偵探,他接受了,但又覺得搞反共,若不告訴共產黨朋友是對不起人;同時又覺得不取得共產黨朋友的幫助,不但事情難辦,也還可能有性命危險。因此,表面接受國民黨的任務,暗中又與共產黨聯繫。中共中央研究了他的情況,覺得這個人政治上雖然不甚可靠,但在隱蔽戰線上還是需要的,就叫陳賡和他聯繫,並給他資助。於是楊登瀛也成了陳賡的重要的反間諜關係。 1928年8月,楊登瀛奉命把國民黨淞滬警備司令部的一件密封公函,送往英租界巡捕房,但不知道信的內容,結果造成平涼路中共黨的機關7人被捕。此後,共產黨員戴冰石去找楊登瀛說:這個案子是他到警備司令部告的密。當時有人答應他,把他小姨子一起逮捕,等被捕人員全部引渡到警備司令部時,會把他的小姨子放出來,但直到現在沒放。他的老婆終日和他吵鬧。希望楊登瀛和警備司令部說說,趕快把他的小姨子放出來。楊登瀛立即把這情況告訴了陳賡,經調查,戴冰石確實是出賣平涼路機關的內奸,立即通知特科的第三科,派人把這個叛徒處決。 1929年夏,小癟三王松生拿了一份共產黨的秘密文件給楊登瀛,問他要不要?如果要的話,他可以繼續提供。 楊登瀛故意問:「這些文件真是共產黨的嗎?」 「千真萬確。」王松生說,「這是共產黨地下黨員陳尉年親手給我的。你要不信,我可以叫他直接來見你。」 楊登瀛立刻把這一情況告訴陳賡,陳賡讓楊和陳尉年接頭,並收買他的文件。經過一段時間的瞭解,查明陳尉年不僅是共產黨的叛徒,並且已經成了淞滬警備司令部的密探,危害極大,就通知紅隊把他處決了。 1930年上半年的一天,陳賡通知楊登瀛,中共有兩個機關被暴露,巡捕房和國民黨警察局準備去查抄,共產黨人已經不能去那裡了。如果他們動手,中共會遭受重大損失。楊登瀛立即派人去那兩個地方,迅速把裡面的東西轉移走,敵人去時撲了個空。 在上海北火車站有一個共產黨的宣傳機關,被叛徒出賣,陳賡帶著人趕去那裡,將重要東西拿走,然後通知楊登瀛去向敵方報案,特務們趕去時,在那裡只找到了一些共產黨的宣傳品。 1930年,共產黨幹部吳節生(又名吳良夫)和他的弟弟一同被捕,巡捕從他身上搜出劉冰山(已被捕)在獄中給他寫的一封信,又在他家中搜出一些革命傳單,還有《紅旗報》的德文譯本和馬克思、恩格斯、列寧的著作。4月15日,兄弟二人被押解到江蘇省高等法院第二分院,審判時楊登瀛爭取參加陪審,在他的斡旋下,1931年1月21日法院宣判其弟無罪釋放,吳節生被判處兩年徒刑,後減刑4個月,於1932年8月6日獲釋。 1931年4、5月間,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關向應,在上海被捕,還被巡捕房抄去一箱文件。關向應化名李世珍,受到嚴刑拷打,沒有一點口供。英國探長對那箱文件也很發愁,對漢語不熟悉,挑來挑去不知道哪份重要。陳賡便去和這時已經升任「國民黨中央黨部駐滬特派員」的楊登瀛商量,要楊直接去找英租界巡捕房的蘭普遜探長,說願意幫助他鑒別文件,英國人正求之不得就答應了。楊登瀛又說自己忙,就介紹陳賡推薦的劉鼎去鑒定,並說劉是專家。劉鼎一個人在屋中,把所有手抄和複寫的文件藏在身上,出屋時手上拿著幾份油印文件,對巡捕房的人說:「我帶回去研究。」後來陳賡叫楊登瀛告訴蘭普遜,說被捕的是一位學者,文件大都是學術研究資料。從此巡捕房不認為關向應是重要犯人,同年冬天就放了。 陳賡主持的第二科,不僅在國民黨特務機關中,有重點地建立了反間諜工作,並且在國民黨淞滬警備司令部,英、法租界巡捕房中也分別建立了反間諜關係,有的是派人打進去,有的是經過收買等手段「拉出來」。儘管這些關係有的建立時間短,有的因職務低等原因,作用不太大,但是陳賡通過這些關係,得到了一些情報,營救了一些革命人士,在保衛中共黨組織安全方面,起到了積極作用。 四、為黨除奸 曾任中國人民解放軍第四兵團副司令員的郭天民上將,在1966年回憶陳賡司令員時說:「和他在一起工作的那一段,是我最愉快的時期之一。司令員是大事聰明,小事糊塗。」郭沒有進一步解釋「糊塗」二字的具體內容,使人不好理解。確實,注意力放在大事上的人,難免對小事顧不上管;但他的部下也知道,陳司令員對有些小事裝糊塗,故意不聞不問,以便放手讓人們去做……但是在特科做地下工作,則大事要聰明,小事也要聰明,就是既要膽大,又要心細,一絲一毫馬虎不得。比如1930年5月,中共中央在上海英租界赫德路召開全國蘇維埃代表大會,由於陳賡大事小事都考慮得周到,所以會開得很順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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