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陳賡傳 | 上頁 下頁


  此後,陳賡為了學到更多的東西,曾經請假由武漢乘船沿著長江去上海,沿途看到了湖南以外的世界。在反動統治者的壓榨下,這裡的人民過著和湖南同樣的貧困而痛苦的生活,也看到了反動統治者的殘暴和奢華糜爛的情景,看到了帝國主義在中國領土上飛揚跋扈的種種活動……更堅定了他革命的信念。到了上海,進入共產黨直接領導的上海大學聽課。當時主持校務的是惲代英和瞿秋白等人,陳獨秀、李大釗、蕭楚女、蔡和森、張太雷等著名共產黨人都來學校講過課。校中政治空氣很濃,思想很活躍,學生中有不少共產黨員和青年團員。陳賡在這裡受到了馬列主義進一步的薰陶。

  由於生活問題不好解決,自己帶的錢花光了,假期也快到了,陳賡不得不離開上海重新回到長沙。

  長沙的群眾運動風起雲湧,日趨高漲,使統治階級驚恐萬狀。省長趙恒惕殘酷鎮壓,1922年1月就製造了「黃龐慘案」,殺害了勞工領袖黃愛和龐人銓。消息傳出,群情激憤,工人罷工,學生罷課,長沙掀起了反帝反封建的鬥爭高潮。陳賡在長沙積極參加了這一鬥爭。

  1923年2月,陳賡又積極參加了湖南各界聲援平漢鐵路大罷工所進行的遊行示威等活動。

  同年,全國人民掀起了反對日本帝國主義侵略的運動高潮,湖南各地也紛紛舉行遊行示威加以響應。陳賡積極參加了要求收回旅順、大連等反帝反封建的群眾運動。4月5日,長沙成立了「湖南各界外交後援會」,共產黨員郭亮被選為該會主席,陳賡也當選為執行委員。他們的首要任務是掀起對日經濟絕交運動。那時日本帝國主義商品,正在中國內地大量傾銷,使中國輕工業、手工業者及農民受到嚴重打擊。陳賡帶領群眾,日夜守在湘江碼頭上,禁止日本人從船上卸貨。為了監視日本洋行的活動,陳賡曾連續幾夜不睡,把守著小西門一家日本洋行的後門。

  5月31日晚,外交後援會得知日本輪船「武陵丸」載運日貨來長沙,6月1日派出調查員上船去檢查,日本人不幹,唆使水手揮舞棍棒毆打調查員及示威群眾,打傷3人。下午1時又有日輪「金陵丸」駛來,外交後援會又派人到碼頭檢查該輪的日貨,再次與船上水手發生衝突,堅持不下時,日本人又呼叫來一艘日本軍艦,水兵向示威群眾開槍,當場打死工人王紹元和小學生黃漢卿,重傷9人,輕傷數十人,造成了震驚全國的大慘案。一直奮戰在最前列的陳賡也不幸負傷,但他堅持帶傷領導群眾鬥爭到底。

  陳賡為自己的共產主義理想,開始獻出了自己的鮮血,這汪鮮血使他明白了一些道理:國內外敵人營壘是強大的,鬥爭是殘酷無情的,要想取得鬥爭勝利,沒有鋼槍在手、沒有自己的軍隊是不行的。

  ※第二章 他救過蔣介石的命

  一、到黃埔去

  1943年,周恩來在《關於1924年至1926年黨對國民黨的關係》一文中曾說:「開辦黃埔軍校應該說是孫中山軍事上失敗的結果。辛亥革命時,孫中山有兩個運動,一個是新軍運動,另一個是會黨運動。辛亥革命以後,他的活動漸漸變成了拉攏軍閥,結果是不斷遭到失敗,這就教訓了孫中山,所以他在蘇聯和中國共產黨的幫助下,懂得了建立革命軍隊的重要,接受了蘇聯顧問的建議,1923年決策,1924年開辦黃埔學校。」

  當時的情況是,在孫中山這位大元帥麾下,名義上有楊希閔的滇軍、劉震寰的桂軍、譚延闓的湘軍、許崇智的粵軍、李福林的閩軍、樊宗秀的豫軍、路孝忱的陝軍、李明揚的贛軍等很多舊軍隊,但他們並不服從元帥府的指揮,各霸一方,把持稅收,設娼設賭,無惡不作,反而造成元帥府經濟無來源而萬分拮据。孫中山深深感到依靠這些軍隊,是無法完成革命任務,無法挽救國家危亡的。何況英帝國主義在香港大力策劃和支持廣州有武裝的商團,反對孫中山的革命政府,所以革命政府極不穩固,處於風雨飄搖之中。

  此時,俄國革命的勝利,使孫中山看到了希望,決心「以俄為師」,於是致電列寧,提出「願中俄兩黨團結共同鬥爭」的要求,立即得到了列寧的響應,雙方即開始了頻繁的交往。孫中山決心改組國民黨,實行「聯俄、聯共、扶助農工」新政策,因此,在蘇聯專使和中國共產黨人的幫助下,孫中山在政治方面取得重大進展,於是決定「建立黨軍」,「使革命的武力成為民眾的武力」。但是要建立一支新型軍隊從何著手呢?自然首先要創辦個軍官學校,培養自己的軍隊幹部。孫中山就命令大本營的軍政部長程潛去籌辦這所軍事學校。

  1923年年底,學校派人到長沙招生。中國共產黨組織考慮未來的武裝鬥爭需要軍事人才,決定選派一些党團員去廣州學軍事。因為陳賡當過兵,黨組織要他去報考,他聽到後非常高興,自己丟下軍閥軍隊的槍桿子,就是要拿起革命軍隊的槍桿子,如今有了機會,怎能放過呢?但是當時統治湖南的,是仇恨孫中山革命的北洋軍閥,所以考試秘密進行。除了筆試,還有口試,過了幾天,陳賡就被通知錄取了。於是他就離開了鐵路局,離開了長沙,開始了新的征程。

  宋希濂在《回憶陳賡同志》 一文中,對這段生活有描述:

  在考試時,和我並排而坐的就是陳賡。彼此攀談,始知他也是湖南人,曾在湘鄉縣城東山高等小學畢業。以後到軍隊裡幹了四年,又回到長沙進中學的。五六天后,被錄取的同學在育才中學,進行了初步的組合,我和陳賡、劉進、史書元、蕭某等十余人相約于一周內準備妥當,再一同走,當時就推陳賡做班長,負責聯絡及沿途購票、住宿等事項。

  火車經過武昌、漢口,又搭乘英國太古輪船公司的輪船東下。沿途風平浪靜。我們每天立在船板上,飽覽兩岸風光,真是山河壯麗,田野肥沃,大家豪情滿懷。陳賡慨然而言:「我們祖國是這樣的秀麗,自鴉片戰爭以來,卻被外國人踐踏得一塌糊塗。這些強盜們還想瓜分我國,要中國人做亡國奴,我們青年人必須努力革命,起來打倒列強和國內軍閥!」

  充滿革命豪情的陳賡,從上海乘船由香港到達廣州後,來到陸軍講武學校卻被失望的情緒所困擾。

  他們住在越秀公園附近華寧裡最便宜的客棧裡,每天食宿要花4角毫洋,但發現陸軍講武學校的地址尚未選定,不知何時才開學?並且住了二十多天沒人過問,盤纏也快用完了。實在忍耐不下時,大家推選陳賡、李默庵等3人去大本營軍政部交涉。最後,軍政部長程潛答應,由軍政部報銷大家在客棧的食宿費用,大家才安下心來。

  到了1924年2月,軍政部提出陸軍講武學校已確定設在廣州北校場,營房目前正在修繕,還得等一些時間才能使用。軍政部目前經費非常困難,大家住在旅館裡開銷太大,軍政部難以負擔。現在把沅宮西側的關帝廟簡單收拾了一下,大家搬到那裡暫住,條件不好,但可省些開銷。於是陳賡他們就搬到了那裡,睡在墊著稻草的地鋪上,並且自己辦起了伙食。

  這所學校雖然名義上屬￿革命政府,管理方法卻全是舊軍隊的一套:不准看報紙,不准與外界接觸,要求學生絕對服從,有時還要受打罵等體罰。沒有一點革命氣息,這當然使陳賡這樣的熱血青年感到壓抑而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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