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張良 | 上頁 下頁 |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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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日天色微明,張良早早起床,草草擦一把臉便出了南城門,急匆匆趕到汜水河邊。誰知剛剛踏上橋面,就見那老者站立在橋頭,一臉生氣的樣子。見張良走來,嗔怪地責問:「小小年紀,跟老人家約會,就該早早到來,怎麼還讓我等你許久?」 張良見狀,情知是自己的過錯,趕忙跪在橋上,向老者磕頭認錯。那老者並不寬容見諒,只是沉聲說道:「去吧,再過五天,早點來。」說著就走了。張良跪在那裡愣了半晌,只好垂頭喪氣地回到客棧。 又過了五天,張良一聽雞叫,即翻身下床,來不及洗臉漱口,就一溜煙地跑到城南。城門一開,第一撥出城。還沒走上橋,就懊惱地直打自己的後腦勺……那老者更不高興,狠狠瞪了張良一眼,厲聲說:「過五天再來。」 說著又揚長而去。張良悶悶不樂地站在那裡憋氣:我是第一撥出城的,怎麼又晚了?看來要想提前赴約,只有前一天晚上出得城來,宿在城外。 轉眼又到了第四天。張良索性半下午就出了城門,在汜水河畔轉悠,不覺夜深人靜,月亮上來,只見清輝如流,銀光皎潔,引人遇思。他顧不得露深水重、夜涼侵骨,依著橋邊欄杆,蜷縮著等候。 五更時分,張良見那老者腳步輕快,踏著月色,飄然而來,趕忙迎了上去。老者一見張良,臉上顯出慈祥的笑容,說:「這樣才對。」他從懷中取出一部書來,遞給張良,說:「這本書,你要悉心研讀,仔細披覽,將來必有大用。」 張良雙手小心接過書來,恭恭敬敬地道了謝,接著問道:「敢問老師尊姓大名? 那老者微微一笑,回答說:「我沒有名字,也免得將來更姓改名。」 張良聽出老者話中,含有譏諷奚落之意,頓覺羞愧。但那老者並不理會, 自顧說道:「你要出山,總得再過十年。十年之後,天下動盪,你要留心選擇聖明有為之人,可以輔佐他成就一番大業,建樹一生功名。將來你有機會到濟北穀城山下,就能見到黃石,那就是我。」 張良還想問個明白,老者並不理睬,轉過身,頭也不回,一直去了。 等到天亮,張良拿出書來,仔細一看,原來是一部《太公兵法》。這太公,就是周文王的軍師姜太公。贈書的老者,因為他說過黃石就是他,後人便稱他為「黃石公。」 第二回 匿形跡偶然逢舊友 疏財帛刻意結新朋 張良自從得了《太公兵法》這部奇書,便不分晝夜,悉心研讀,披閱揣摩。不但對治國韜略、統軍之法、禦敵之術等熟爛於心,而且將不少心得一一記錄整理下來。他還從這部書中瞭解了朝代興亡的玄機,領略了天下大勢的變幻,對博浪沙行刺的舉動也有了新的看法,感到那不過是匹夫之勇,實在有些太魯莽了。 張良在鑽研《太公兵法》的同時,還留心秦始皇的行動,密切關注世情的變化。 就在張良博浪沙行刺後不久,又發生過一起謀殺秦始皇的事件。 秦皇贏政不但喜歡周遊四方,流連山川河道,而且在都城咸陽,也時常微服出宮,到各處私訪。時日久了,行跡終於被有心謀殺他的人窺破。 一天深夜,秦始皇只帶著四個貼身士卒,換了便裝,隱藏兵器,踏著月色,來到咸陽城東的蘭池。一群刺客突然從樹叢中跳出,向他襲來。秦始皇和士卒一起奮力拼鬥,終將刺客殺散。 這些並沒有使秦始皇有所收斂,他反而接連開始了幾個大的舉動。先後派蒙恬向北進兵,渡過黃河,收復大片土地,爾後派兵屯守,強征民夫,修築長城。同時釋放中原的囚犯,充軍南越,隨後幾經征戰,在桂林、象郡、南海一帶建立了秦政,從中原遷移五十萬貧民到那裡居住生產。又派出監察禦史祿,開鑿靈渠,溝通了湘江和桂江之間的交通。 為了防止六國後人的反抗,也為了炫耀他的威力,秦始皇還把天下的兵器都收集起來,銷毀熔化,鑄成重二十四萬斤的銅人十二尊,豎立在皇宮前。 南北方的相繼平定,秦國大統一的格局基本形成,結束了春秋戰國諸侯爭霸的時代。這對飽受兵連禍結、戰爭頻仍之苦的百姓來說,無異是一件幸事。就連躲避在下邳的張良,也不得不對秦始皇的雄才大略暗自驚歎。 隨著時間的推移,博浪沙事件已成為舊事,官府緝拿追捕的風聲終於過去。張良在保持警惕的同時,在研讀兵書的餘暇,時常上街走走,領略西楚風土人情。 楚國在戰國初期,已發展成一個泱泱大國。尤其是西楚一帶,湖泊眾多,山水靈秀,物產富饒,民智開化,人民勤謹,崇尚禮儀,且仗義豪爽,有俠客之風。張良漸漸也喜歡上了這塊地方。 一天午後,張良讀書已久,有些煩悶,就離了客店,信步外出。不知不覺間,來到城中。只見集市上人頭攢動,摩肩接踵。有的臂上挽著提籃,有的牽著小孩,一邊行走,一邊粗聲大氣地說話;有的則在貨攤前,一邊挑揀著貨物,一邊同攤主討價還價。街道兩旁,房屋縱橫交錯;貨架上,肉食果蔬、細布皮革、衣袍鞋履,應有盡有。市中的場子上,裡三層外三層地圍滿了人,情緒熱烈地觀看鬥獸、馬戲、摔跤等各種雜耍,驚歎、喝彩之聲此起彼伏,十分熱鬧。看到這些場面,張良暗想,自己在家蟄居久了,沒想到外面如此繁華。 就這樣,邊走邊看,來到城東市門口。張良正想著,既然出來一回,索性玩個痛快,打算再到別處遊覽一番。無意中,覺著有人在注意觀察他,定睛一看,迎面一人,四十多歲年紀,沒戴帽子,頭綰髮髻,竹簪別頂,三綹鬍鬚,身穿布袍,腰系絛弦,腳著白襪雲履,正站在那裡,對他上下打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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