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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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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蹀血禁門 從晉陽起兵到唐朝建立,短短的一年裡,李淵父子及其決策集團「同心運始」,還是比較團結的。建成與世民共同首戰西河,分別統率左、右三軍,緊密配合,直取長安。然而,在取得政權之後,便發生了分裂,最突出的矛盾是李世民與李建成之間搶奪皇位繼承權。 這場鬥爭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隨著李世民的軍功顯赫,一方面他本人逐漸地產生覬覦皇位的政治野心,另一方面引起了李建成的妒忌。自晉陽起兵至攻克長安,建成的戰功幾乎和世民一樣;而在統一戰爭的過程中,李世民則更顯得突出了。武德元年十一月,討平薛舉父子,唐高祖派李密到豳州迎接秦王,李密「自恃智略功名,見上(李淵)猶有傲色;及見世民,不覺驚服」,私下對秦府將領殷開山說:「真英主也,不如是,何以定禍亂乎!」 可見,第一戰役的勝利極大地提高了李世民的聲望,在某些人眼裡他儼然是「真英主」了。 平定王世充時,李世民和秦府記事房玄齡「微服」 拜訪一位名叫王遠知的道士。遠知迎謂曰:「此中有聖人,得非秦王乎?」世民據實相告,道士又說:「方作太平天子,願自惜也。」世民聽了,一直記在心裡,「眷言風範,無忘寤寐。」可見,他這時已經萌生了想當「天子」的念頭了。 唐初統一戰爭的決定性勝利,使秦王李世民威望驟增。武德四年七月,當他返回長安時,身披黃金甲,後面跟隨著25名大將,鐵騎萬匹,軍樂鼓吹,真是盛極一時。冬十月,高祖以自古舊官不稱殊功,乃別表徽號,用旌勳德,就給世民加號天策上將,陝東道大行台,位在王公上,天策府可置官屬,計有長史、司馬各一人;從事中郎二人;軍諮祭酒二人,典簽四人;主薄二人;錄事二人;記室參軍事二人;功、倉、兵、騎、鎧、士六曹參軍各二人,參軍事六人。天策府實際上是秦王李世民軍事上的顧問決策機構。 對此,以太子建成為首的東宮集團不能不感到嚴重的威脅。武德五年十一月,劉黑闥第二次起兵,太子中允王、洗馬魏征建議說:「秦王功蓋天下,中外歸心;殿下但以年長位居東宮,無大功以鎮服海內。 今劉黑闥散亡之餘,眾不滿萬,資糧匱乏,以大軍臨之,勢如拉朽,殿下宜自擊之以取功名,乘機結納山東豪傑,庶可自安。」建成只是位居嫡長,就其功績與聲望來說,遠不及世民。唯有通過創立軍功,深自封植,才能維持太子的地位。因此,建成立刻同意此議,李淵也馬上批准建成出征。過去,每次重大戰役都是李世民掛帥的;現在改換李建成,陝東道大行台及山東道行軍元帥,河南、河北諸州並受建成處置,目的是想壓抑日益強大的秦王府,以加強東宮的實力地位。 自武德五年十二月討伐劉黑闥第二次起兵後,唐王朝封建統治集團內部矛盾日趨尖銳化。李世民與李建成之間,水火不容,從激烈的暗鬥演變為一系列的公開爭鬥。唐太宗曾經回憶說:「武德六年以後,太上皇(李淵)有廢立之心,我當此日,不為兄弟所容,實有功高不賞之懼。」所謂「廢立」,恐怕是自我吹噓而已。但是,李世民不為兄建成和弟元吉所容,遭到種種傾軋,則完全是事實。須知,李淵的三個兒子,各自擁兵,構成三大集團勢力,即太子東宮,秦王府和齊王府。 在建成與世民的爭鬥中,元吉倒向誰,就會加強誰的力量,將呈現為二比一的形勢。東宮和齊府的聯合勢力,「共傾世民」,對秦府造成了嚴重的威脅。平定劉黑闥之前,世民和元吉之間友好共事,並無矛盾。變化的關鍵在於元吉跟隨李建成討伐劉黑闥,很快就被拉攏過去了。元吉其人,勇猛有力,在統一戰爭中也立過戰功。然而,他驕逸放縱,名聲欠佳。當他目睹兄長們爭鬥的公開化,就不能不考慮自己的地位。他也企圖取得皇位的繼承權,如果繼續跟隨李世民,顯然不能實現自己的政治野心,而投靠李建成或許有利些,因為在他看來,「但除秦王,取東宮如反掌耳。」一旦建成得志,元吉「終亦不事其兄」。 這就是元吉被建成拉了過去的原因所在。 由於東宮與齊府的聯合,秦府必然處於不利的地位。武德六年下半年,世民屯守並州,再也沒有從前那樣顯赫的軍功了。年底回來後,直至武德七年六月,又遭到了冷落與排擠。元吉曾經勸建成除掉世民,甚至說:「當為兄手刃之!」還有一次,世民隨李淵來到齊王府第,元吉竟派剌客暗殺,經建成制止才沒有得逞,元吉惱怒地說:「為兄計耳,于我何有!」 以李世民為首的秦府和以李建成為首的東宮之間,彼此採取種種手段,打擊對方,壯大自己。無論是在後宮、外朝還是在地方上,幾乎都分為兩派:一派支持李建成,一派支持李世民。至於唐高祖李淵的態度呢?既然堅持嫡長制,那就要維護建成的皇太子地位,不准許世民染指。李淵也沒有完全倒向建成一邊。如果真的那樣做,唯建成意願辦,那麼,秦府的勢力早就被剷除了。李淵試圖擺平三個兒子之間的關係,對於建成與元吉的某些暗算世民的不軌行為,知道了還以制止的。例如,「元吉因密請加害太宗,高祖不對,元吉遂退。」但是,李淵總的態度和做法,不可能協調雙方的矛盾,結果反而使互相對壘的形勢更加複雜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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