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宗(12)_學達書庫

一二

　　武德三年7月1日，高祖下詔命秦王李世民統率諸軍攻打王世充。唐軍氣勢磅礴，直驅河南。王世充探知，急忙從各州選拔驍勇，集中洛陽。7月21日，李世民到達新安，王世充帶軍堅守洛陽四城和周圍重鎮。很快，唐將羅士信率先頭部隊包圍了慈澗，王世充帶部隊前往救援。7月28日，李世民帶輕騎去前線察看軍情，突然遭遇王世充的部隊。雙方人數相差懸殊，道路又很艱險。李世民被敵軍團團包圍。這時，只見秦王策馬飛奔，左右開弓，敵人應弦而倒，並抓獲敵左建威將軍。敵人畏于李世民的威勢，退軍。

　　李世民返回營地，滿面灰塵，部下認不出來，將他拒之門外，世民摘下頭盔發話，才進了軍門。次日，李世民率領五萬步兵和騎兵開赴慈澗，王世充退回洛陽，一些州城也紛紛降唐。緊接著，李世民作了重要部署：派遣行軍總管史萬寶自宜陽南據伊闕之龍門；將軍劉德威自太行東圍河內；上谷公王君廓自洛口切斷東都糧道；懷州總管黃君漢自河陰攻回洛城。同時，李世民親率主力大軍駐紮洛陽北面的北邙山，連營進逼洛陽。這樣，築成了對東都的包圍圈，斷絕其糧餉供應，使王世充陷於孤立挨打的境地。

　　8月14日，懷州總管黃君漢派校尉張夜叉用水軍攻克洛城，捉守將達奚善定以後，王世充在青城宮列陣，秦王也列陣相應。隔著滾滾的河水，王世充對李世民說：「隋朝滅亡，唐在關中稱帝，鄭在河南稱雄，我王世充未曾向西侵唐，而秦王您卻忽然率軍東來犯鄭，這是為什麼？」李世民讓宇文士及答覆道：「普天之下均敬慕皇帝的聲勢教化，唯獨閣下不講聲教，我們就為此事而來！」王世充說：「我們互相息兵講和，不是很好嗎？」宇文士及又回答：「奉詔命令我們攻取東都，沒有命令我們講和！」到傍晚，雙方各自帶兵回營。九月，唐軍陸續控制了東都外圍的大多數軍事據點，河南郡縣相繼前來歸附。

　　這時，發生了這樣一件事：由於已經降唐的原劉武周將領尋相等人大多又叛唐而去，唐軍諸將懷疑尉遲敬德可能會叛離，便輕率地將他囚禁在軍中。行台左僕射屈突通、尚書殷開山向李世民進言：「尉遲敬德驍勇絕倫，現在被囚禁，內心必然怨恨，留著恐怕會成後患，不如索性殺了他。」李世民說：「不可，敬德如果真要叛離，又怎麼會在尋相之後呢？」馬上下令放開尉遲敬德，把他帶入臥室，賜給金子，世民說：「男子漢大丈夫相互之間講的是意氣相投，不要因為一些小事而介意，我最終沒有相信讒言而害了忠良，您應該明白。如果您一定要走，這點金子就算作路費，以表這一段共事之情。」

　　9月21日，李世民帶五百騎兵巡視戰區地形，登上魏宣武帝陵，正當這時，王世充率領一萬多步兵和騎兵到達此地。敵軍包圍了李世民。鄭將單雄信持長槍直奔李世民，尉遲敬德立即跳上馬大喊著將單雄信刺下馬。見狀，王世充軍稍稍後退。敬德護衛著李世民突圍，所向無敵，出入王世充的部隊，如入無人之境。隨即，唐將屈突通率大軍趕到，將王世充的軍隊殺得落花流水。此役，活捉了王世充的冠軍大將軍陳智略，斬敵首級1000多，俘虜6000多，王世充本人隻身逃脫。遭遇戰結束後，李世民對尉遲敬德說：「怎麼這麼快就得到了您的回報？」賜給敬德一箱金銀。從此，尉遲敬德日見寵遇。李世民器重敬德，一在於他的忠誠，二在於他的武藝。

　　尉遲敬德善於避讓長矛，每次單槍匹馬沖入敵陣，敵人密集的長矛刺來，怎麼也傷不了他，他還能奪取敵人長矛回剌過去。齊王李元吉頗以擅長騎術和使長矛自負，聽說尉遲敬德的名聲，請求各自去掉槍頭相互較量，一決勝負。尉遲敬德說：「敬德自當去槍頭，王不必去。」比武時，元吉始終剌不中敬德。秦王問尉遲敬德：「奪矛和避矛哪個難？」敬德回答：「奪矛難。」於是秦王又命尉遲敬德奪齊王手中的長矛。李元吉手持長矛跳上馬，一心要刺中尉遲敬德，但尉遲敬德只一會兒就三次奪了李元吉的長矛。元吉雖然臉上一副驚歎詫異的樣子，內心卻深以為恥。

　　唐鄭之間的戰鬥在激烈地進行著。唐軍的智謀者運籌帷幄，盡遣奇策，積極打擊對方。武德四年正月，唐軍開展的「黑衣行動」，使敵遭受慘重的損失。秦王挑選一千多精銳騎兵，全部黑衣黑甲，編為左右兩隊，分別由秦叔寶、程知節、尉遲敬德、翟長孫統領。

　　每次作戰，李世民都親自披上黑甲，率領將士作為先鋒，乘機進擊，所向披靡，令敵人畏懼。一次，屈突通和竇軌帶兵巡行營屯，突然與王世充遭遇，交戰後不利，這時，秦王帶領黑甲隊救援，打敗了王世充軍的進攻，俘虜、殲滅敵人6000多，其中包括俘虜騎將葛彥璋。二月，唐軍探知王世充的兒子王玄應率兵數千，從武牢運糧到洛陽。李世民立即派遣將軍李君羨組織截擊，使王玄應的運糧部隊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隨著戰爭的發展，武德四年2月13日，李世民將軍營移至洛陽城西北的青城宮。青城宮原為王世充陳兵之所，被迫撤退時大肆破壞防禦工事。唐軍剛到，壁壘尚未修好，王世充就率二萬兵馬猛烈反撲，他們憑藉舊馬坊的牆垣溝塹展開攻擊，使唐軍諸將大為驚慌。在這種情況下，李世民讓精騎在北邙山列陣，自己登上北魏宣武帝陵觀察鄭軍陣勢。他對身邊的人說：「賊子的兵力已窘迫了，傾巢而出，想僥倖打一仗，今日打敗他，以後他就再也不敢出戰了。」

　　李世民命令屈突通率五千步兵過谷水進攻王世充，並告誡屈突通：「軍隊一交鋒立即放煙火。」不一會兒，煙火升起。李世民即帶領騎兵向南衝擊，身先士卒，與屈突通匯合兵力奮力戰鬥。為了瞭解王世充軍陣兵力分佈情況，李世民帶領幾十名精銳騎兵沖入敵陣，不可阻擋，殺傷很多敵人。不久，因長堤所限，李世民和眾騎兵走散，唯有將軍丘行恭緊緊跟隨著。數名敵騎兵追上來，射斃了李世民的坐騎。丘行恭立即調轉馬頭，射擊追趕的鄭兵，箭無虛發，追兵不敢向前。丘行恭將自己的坐騎讓給秦王，自己在馬前步行。他手揮大刀跳躍大喊著奮力斬殺，沖出了王世充軍陣，得以回歸唐軍大部隊。王世充也率領部隊殊死戰鬥，軍隊幾次三番被打散後又重新集合起來繼續進攻，從上午七八點鐘戰至中午，部隊才撤退。李世民揮軍追擊到洛陽城下，俘虜、殲滅了7000人。到此時，唐軍完成了對東都洛陽的包圍，王世充嬰城固守，不敢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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